第五章 运转（1/2）

顾南尘心里揣着忐忑，在小堂街的巷子口转了三四趟，还是没鼓起勇气往里迈步。

他不是怕那个叫左枫的不认账，只是他现在身无长物，真不好意思这副打扮登堂入室。在王都的半个多月，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性被磨平了不少，他也想傲，可惜没有傲的资本。

他觉得自己该去皇子府多要些银钱，这样回了威水就能当个土财主，刮目相看他的自然不会少。

有了这种想法，他便安下了心，待到第四日，终于踏进了小堂街前的门牌坊。

来给顾南尘开门的是个花白了胡子的老头，瞧见他的模样，胡须一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精明。

顾南尘拱手作揖，态度毕恭毕敬：“劳烦通传，小人想见左枫大人。”

老头咂了两口烟祸，呵呵笑着把他请进了前门厅。

顾南尘头回受到礼遇，简直是受宠若惊。此前他几乎都是被人乱棍打出的府门，遭遇横行的还会被踹上几脚，所以他越来越像个花子，运气也越来越差。这下跟在老头身后，连怎么迈步都忘了。

前门厅里没有丫鬟伺候，老头自己沏了茶，端给顾南尘喝。

顾南尘战战兢兢接过茶盅，觉得自己分外狼狈，他两只手上沾满了污泥，一碰那白釉瓷就印了个指印上去，他急忙把茶盅放在桌上，一张脸臊的通红。

老头叫他一声：“公子。”

顾南尘赶紧摆手，自报家门：“小人顾南尘。”

“顾……南尘啊。”老头仰着头像是在思量大事，兀自念叨了一声。可他把这大事紧紧揣在心里，过了一会才说，“您知道的，潼雀关那正在大战，左大人随我家主人去了前线。再说，左大人的府邸在金楠街，您不该来这找他。”

这话把顾南尘心中的疑惑全然解了开，他眼睛一瞪转瞬又眯了起来。原来左枫和他的那位少爷，不是逃追杀，而是逃战火，将领弃城，亏得旁人还称赞谢弈贤仁义。

想到这，他心中舒坦了不少，道貌岸然之徒，和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

他转手端起茶盅，细心品了口热茶，语调跟着心情一起轻快起来：“左枫和您家主人现在就在王都，而我，救了他们，这才来取我应得的酬劳。”

老头默不作声地听完话，咬着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的神情扭曲的古怪，一半愤怒还惨杂着一半痛惜。

顾南尘和他谈条件：“听说您家主人和昌裕王相熟，不如现在就派人去问问，也好给我个答话。”

“您要多少酬劳？”

“三百两。”顾南尘挑了下眉毛，又吐出两个字，“黄金。”

老头嘴角紧绷并不打算松口，拿着烟锅在桌角磕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有两个护院从门外冲了进来。

顾南尘见他们不断向自己靠近，笑意更甚：“我知道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一个花子信口雌黄，来你们府上讹钱。可我不傻，这是什么地方，五皇子的府邸啊，我若没有十足把握，怎敢踏近一步。我要是被抓了，我那帮兄弟可就等不急把谢弈贤弃城逃跑的消息传出去，于谁有好处，您不会不知道吧。”

老头的目光逐渐阴冷起来，顾南尘的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他必须以自家主人为先。于是，他让护院一个去昌裕王府打探消息，一个去账房提三百两黄金。

冷笑着问顾南尘：“您拿到了黄金，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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