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焦灼（1/2）

冬槿境内的秋虞大营中，冯暨桓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拖，可潼雀这场仗，他始终不能速战速决。

仗不是他乐意打的，在此之前，秋虞国内刚刚经历内战，一连剪除了两个起兵造反的王爷，元气大伤需要休养生息，皇帝叶广突然传他入宫，言说要与冬槿的皇子做一笔交易。

秋虞想占冬槿西地已久，两国本是同根，此消彼长间，冬槿日渐壮大，秋虞就此落了下风，如今用一笔交易能换得土地，这么好的机会谁肯放过。

要是从前，冯暨桓定会二话不说攻下潼雀关，可他带的兵他心里最清楚，围攻六座小县还行，潼雀关内都是冬槿的精锐，硬拼他并无胜算。

更何况他手下不争气的副将糊里糊涂放过了谢弈贤，等他再派人去寻找，那两具所谓的尸骨，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气急败坏地把人贬成了火头军，再想弥补已是徒劳。

上面的命令千变万化，叶广一遍又一遍地发来催返令，然而宰相卫季却亲拟信函让他依计行事。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秋虞朝堂中皇帝和宰相因分歧冷战了许久。

前言秋虞刚刚经历内战，国库空虚还要打肿脸来潼雀关与冬槿一较高下，开始的风光假装不来，如今的颓然更是无法掩盖。

军资耗费巨大，使叶广心生了退意，他与卫季协商未果，朝臣又是一边倒的支持卫相的决断。

他还不敢和卫季撕破脸，毕竟有卫氏在，秋虞就不会乱，但他也要为秋虞的将来打算，不能因为一个潼雀关拖垮了整个国。

思前想后，叶广决定寻求外援，将交易的内幕出卖给了谢弈洵，昌裕王有手段，必然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消息几经波折传去了冬槿，卫季还被蒙在鼓里，他不可能对叶广让步半分，全因他手中的权利需要不断巩固，潼雀一战就是他再进一步的垫脚石。

卫季让冯暨桓依计行事，以谢弈贤的尸骨换取冬槿土地。

冯暨桓却不敢往回呈送谢弈贤出逃的消息，干耗在潼雀关度日如年。他确信对方不日便会反扑，可他的确等得有些久了。

等他确确实实收到了消息，是探子在秋虞境内发现了不少春暮兵众，他们藏匿于山岭之间，直奔秋虞都城而去。至于谢弈贤，正率昆连五万大军，向潼雀关袭来。

冬槿何时与春暮答成了协议他一概不知，已成定局的事他更是无暇顾及，但春暮殇王好杀戮，结成联盟后必然会出兵攻打秋虞。被发现的散兵是先来探风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秋虞都城军防空虚，那还了得！

他反复翻阅着线报，硬是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突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自乱了阵脚，手下的兵将也成了一团乱麻。他们打定了主意对潼雀关进行合围，才耗时费力地绕过了半个腾巴沙漠，如今没有时间让他们再走老路，想要解都城危难，就得硬破潼雀关。

比起秋虞的枕戈待旦，冬槿那边的士气明显低迷，难免被旁人视为困兽。

冯暨桓放松了警惕，便给了谢弈贤可趁之机。

谢弈贤否决了顾南尘的分布计划，打算先行后者，再行前者。冬槿毕竟是自家地界，他派出的探子一直埋伏在秋虞军营旁，抓着空档将信函送进了关内。

冯暨桓将攻城的时间定在了子时三刻，他以为能出其不备，却不想直接落进了别人的圈套。

冬槿军的反击时间略早于他，分做两路击杀前后两方人马，只要拖住半个时辰，便可等来增援的大军。

关内的龙虎爪全被拆卸开来，用皮绳串成

了一连串的钩子，他们打算用其勾伤马腿，之后再用长刀砍杀。外面就是秋虞的军队，没有提前布置陷阱的机会，这次进攻，只能由兵卒牵着绳索，实打实地往上冲。

刚过子时，突然传出连天的号角声，伴随着兵卒振聋发聩的嘶吼。

火头箭“蹭蹭”从潼雀关的城垛上飞射而出，转瞬埋入秋虞大营，火焰成片蹿起，不过多时就照亮了大半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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