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b级赛一事几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孙朝阳看起来疲惫很多，每每看着贺宜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都只是一摆手，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转头又忙碌起来。

b级赛没有直播或转播，顶多就是几张照片和虚虚实实不知加了多少主观臆想的报道。队员们看多了觉得也就那回事儿，都没有放在心上。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在训练中过去了。

世锦赛过后就是漫长的休赛期。大部分运动员会选择在这段时间里编排新赛季的节目，或者养伤，当然，训练更是必不可少的。

这也是花滑国家队队员们的日常。

孙朝阳是国家队总教练，平时除了要关心队员们的训练和身体情况，还要和上头领导，和冰协交流汇报。几乎所有重要工作都压在他的肩头，担子不可谓不重。

前两天，孙朝阳还找到季扬：“可能有点急，但是也差不多了。过两天我跟isu[1]上报你升组的消息，你先跟着陈教练训练起来。再过一阵子，你就能和师兄师姐一起出去学新节目了。”

陈教练原名陈晓倩，也是国家队女单退役，主要担任单人滑教练。她是国家队二把手，孙朝阳忙的时候都是她在顶着。

季扬按捺下心中激动，连忙点了点头。

贺宜在一旁听着，看着季扬喜上眉梢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季扬当时不知道贺宜在笑什么，不过在他被陈教练接手后，很快就明白了。

“腿再打开一点。”陈晓倩的声音柔和地对季扬说，搭在季扬肩上的一双手暗暗用力将他下压。

这是第四遍了，陈晓倩没有一点不耐烦。

季扬忍受着腿因为大开度而产生的痛感和不适，憋红了脸。

陈晓倩三十过半，人长得漂亮柔和，第一次见面时谁都绝对想不到她竟然也是个狠角儿。

她和孙朝阳不同，从不发火——至少队员们从没见过她发火，耐心好得令人害怕。同一个动作，纠得你都开始烦躁了，她还能稳如泰山地叫你再来一遍。

而眼下，季扬正处于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练的还是他最讨厌的柔韧。

因为四个项目平时大多是错开时间段训练，所以除了男单的贺宜和季扬，训练室里并没有别的人。

贺宜显然也不太好受，但相比季扬可好太多了。

毕竟贺宜是柔韧见长的选手。

这边季扬眼眶红红，难受得快哭了，但还是咬着牙坚持一声不吭。

对花滑来说，陆地训练和冰上训练同样重要，缺一不可，甚至大部分动作都是在陆地上练的差不多了才能上冰。

不适感强烈，季扬不得不想些什么来岔开自己的注意力。

而第一个浮现在脑内的，是贺宜在b级赛里的自由滑表演。

贺宜到底付出了多少，才能拥有如今的成绩呢？

他想起自己还小，甚至还在俱乐部里反复练习基本功的时候，就在国内的青少年锦标赛上看到他的身影。

那时的贺宜也还稚嫩，却凭借出色的表演一举让所有人记住他，记住这个南方来的不知名小将。

后来贺宜进了国家队，开始在国际赛场崭露头角，在他的首秀——世青赛上压过所有人，获得了冠军。

仔细想来，在冬奥会之前，贺宜都没经历过什么低谷。他一直用高昂的斗志发起冲锋，用惊艳的表演挑战人们的认知。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贺宜的出色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惊讶了。

不是贺宜不行了，而是人们习惯了。

所以冬

奥会那次，他们才会格外愤怒吧。

季扬抽出撑着地板的一只手擦了擦快要落入眼睛的汗水，偏头看了一眼贺宜。

然而在他眼里，自始至终贺宜都那么光芒万丈。哪怕现在只有咫尺距离，他依然觉得贺宜与自己之间还隔着一条鸿沟。

但他想要靠近贺宜，走进他的世界，想要触摸他藏在坚韧外表下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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