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停，停，停。”克里斯皱着眉关掉了音响，《Memory》高亢的旋律立刻戛然而止，只留若有若无的回音在冰面上徘徊旋转。

贺宜撑着膝盖喘了口气，快速滑到了克里斯身边。

克里斯支着下巴沉思几秒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告诉我，贺，你觉得这首曲子表达了什么？”

贺宜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双手撑着挡板，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冰面。

克里斯也不催促他，静静地等待。

“痛苦，沧桑，和渴望。”过了良久，贺宜简单说了几个单词。

他的理解向来很难用言语准确表达，一切情绪都藏在随着配乐行进的肢体，眼神，甚至冰刀滑出的弧度之中。

克里斯点了点头：“我并不怀疑你的理解。只是你需要把这些表达出来——就像以前那样。”克里斯顿了顿，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要压抑自己的表达欲，好吗？”

贺宜的脸色白了一瞬，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克里斯在编舞方面的习惯一向比较强势，对选手的要求堪称严苛。如果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克里斯就会暂停进度，直到他满意了为止。然而对于贺宜来说，刚才那却是他第一次被克里斯要求怎么做。

不能这样。贺宜深吸一口气，手指用力到微微颤抖，指骨发白。

克里斯看着贺宜，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

“还有你的跳跃。”克里斯又说，他不想把问题积压起来，索性全部提出，让贺宜一次性认识到，“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你的跳跃发力不干脆，而且不太稳定，尤其是后外结环——”

“我知道了。”贺宜匆忙打断他，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调整的。”

贺宜的身体微微弓起，额发稍显凌乱，看起来很狼狈。

克里斯沉默，气氛一时凝固起来。

“好吧，”半晌，克里斯终于说话，声音里带着无奈，“也许是我太苛刻了，谁没有个状态不好的时候呢。”说完，他安慰地拍了拍贺宜的肩。

贺宜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

在之后的训练里，克里斯意识到了贺宜的状态不好，很反常地包容了贺宜暴露出的问题。在把所有的编排都交给贺宜后，就放手让他自己领会和训练。

半个月在熟悉新节目的时候飞快溜走，很快，就到了队员们回国的日子。

在编舞结束的前一个晚上，克里斯已经离开俱乐部回家休息了，但贺宜还留在俱乐部里，把全新的两套节目完整地演绎了一遍。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是墨蓝色的，透过俱乐部的窗户可以看到不是那么密集的星星。

平时没有特别注意过，但此时贺宜觉得这冰面尤其空旷，那么一大块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他没有打开音响放配乐，自己在冰面上跳跃滑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俱乐部。

一种奇怪的孤独感涌了上来，让他感到无力。

孙朝阳统一安排好了回国的行程，国家队的成员们下飞机后需要在首都机场集合。

克里斯开车送贺宜去了他来时的那个机场。

飞机没有晚点，登机前，贺宜和克里斯告别。克里斯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如此合拍的人，实在不想看到他一蹶不振，郑重道：“贺，你知道我是很欣赏你的。”

贺宜愣了愣，然后感激地笑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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