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夜幕沉沉，宫灯千盏。

境清心中虽膈应，却还是同华莲入了宫。

夜宴上很是热闹，席坐中央笙歌曼舞，文臣武将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玉前看见境清的第一眼，就愣了神。好看！真真好看！

“这便是你这铁树开花的理由么？”玉前打趣地看向华莲。

华莲冷漠地瞥他一眼，道：“我的人，你少看。”

玉前：“……”怎么着，你带来了还不准人看了咋地？

行吧，不看就不看呗！

谁让他这个皇帝当得那么怂？人家都是臣子为君之命是从，华莲可厉害了，他是能将自己主君拎起来揍的大逆臣！

可偏偏，玉前这个当君主的还不敢反抗。

虽然内心想着不看就不看，但玉前的眼睛却是诚实地几番往境清身上瞟。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是个男人啊！！

“喂！华莲！”玉前坐得端端的，一本严肃地开口。

华莲惜字如金：“说。”

“他是个男的啊！”玉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惊诧与不理解。

“嗯，有问题？”

玉前抿唇默了默，才道：“待会儿夜宴散了再说。”

“嗯。”华莲应了一声，便垂下眼睑，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境清的手。

于他而言，玉前是至交好友，自己的事情不会瞒着他，但同样的，境清是他此生挚爱，他也不能让境清受委屈。

但是，玉前似乎并不怎么理解他。

不过，也可以理解吧。两个男人相恋，在虞国并不是寻常事，旁人无法理解甚至唾弃，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无论如何，华莲都并不希望玉前会因这件事与自己闹得不愉快。

夜色渐深，路边已现初露，夜宴已散，空留满殿空杯玉盏。玉前并没有管这殿中狼藉，起身便将华莲叫到了偏殿。

“华莲，你应当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开了，肯定会影响你的声誉。”玉前指的是什么事情自不必明说。

华莲却道：“这件事我从未想过要隐瞒，我行事做人，何时在意过别人如何看我？”

玉前一时竟哑口无言。

是了，华莲本就是江湖出身。落拓大方，不拘小节，更不被世俗所约束。不然，他也不会与他这个帝王交朋友，更不会脱离江湖，入朝为将。

他向来特立独行，江湖偌大，拘不了他；朝堂之高，也压不了他！只要他愿意，想做什么都可以，反之只要他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

境清站在一旁并不言语，也不在意玉前是个什么想法。这人间红尘，他在意的唯有一个华莲，至于别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气氛沉默良久，又闻华莲说：“声誉不过过眼云烟，我不在意，希望你不要替我在意。”

言外之意便是：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玉前不再多说。

他也算是了解华莲，知道他做事向来看喜好。他身在人世间，心却在六道外。

玉前最是明白，华莲之所以入朝为将，更多原因是因为华莲欣赏他这个皇帝，觉得可以帮他一把，助他治理好这个天下。

若有朝一日，天下大定，华莲指不准说走就走了。

他是这世间罕见的不在乎名利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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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咕噜撵在街道上，马蹄“哒哒哒”，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境清靠在华莲身上，双眸半闭着，没什么精神。

方才在宫里头耽误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这会儿已经夜色过半，再好的精神也该困了。

华莲一手揽着他的肩，默然不语。

也不知走了几时，境清忽然发出声音：“玉前和你的关系很好。”

“嗯，的确很好。”

“你能有至交好友，我本应高兴的，却又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兴。”境清说完，低低一叹，将脸整个埋在华莲的胸膛间，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会高兴，是因为就算没有他，华莲也不会孤单。

而没有那么高兴，则是因为从前的华莲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根本没有旁人的影子。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接受了自己对华莲有着这样的感情之后，境清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独占欲居然这么强烈。

强烈到，一点也不愿意华莲拥有好友的程度。

光是这么想着，境清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一把。

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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