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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论何时(10)羊蝎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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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紫清镇,阮兆安就对章桀起了疑心。这孩子不对劲儿。闹着要去紫清镇看山,到了地方爬一步就喊累,反而一脑袋扎进去沿着盘山公路找两个月前的车祸现场。

那场车祸,死了个中国警察,逃走个毒贩陈克乔,至今下落不明。当然,这是对外的口风。真实情况阮兆安也只是听闻,他跟阮家核心的生意离得远,尚且不知真假。章桀又是怎么知道的?还心心念念过来找,完全不像一时兴起。

“车祸是为不祥之兆,还是不看为好。过去这么些时日,该清的痕迹都清干净了,你看不见什么。”阮兆安仍不下令让司机给章桀开车门,闲适地拢好膝头的薄毯:“还是说,你有别的必须要去的理由?”

“我就……没见过,所以想看看。”相比阮兆全虚张声势的恐吓,章桀更害怕阮兆安面无表情的温柔,仿佛表皮底下藏着深不可测的东西。他不常这样,但每次都会把他吓得不敢说话。他支支吾吾地解释:“听说、听说那个断崖下面有瀑布,有个彩色的湖。挺好看的。”

“那还是不要看了。那种地方挂了人命,阴气重,看完回去你又该做噩梦了。”阮兆安摆手示意司机回兆阳镇,口中还继续对章桀说话:“你日日梦魇,可知已经被恶灵侵袭,像这样的地方能少去还是少去。说起这个,回去我给你找人驱一驱。等你好了要是还想来,我再带你过来也无妨。况且,彩湖越南多得很,不非要在这里看。”

“可是,你不是说我想去哪儿都能去,不算数的吗?”眼看走到这么近了却不能去,章桀急得扒门锁,不想再听阮兆安说什么死了的中国警察。他不信,一定要亲眼看到。

“作数。”

“那我想去看。”章桀底气足了些:“要不然你送我回中国也行,这儿快到云南了。”

“不行。”阮兆安依旧波澜不惊,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出尔反尔。

“可是...”

“你累了,睡一会儿。”阮兆安拉他躺下。章桀被困在车厢排座的方寸之间,动弹不得,心里凉透了。原来他就是看着文弱,手上力气这么大。

谢风从副驾驶位又递出一条毯子。阮兆安帮他盖好,拇指轻轻揉动他耳后的头发,像安抚舔伤的小猫儿。

章桀僵硬着不敢动,不多会儿也累极睡过去了。

阮兆安没说谎,他所在的兆阳镇比阮兆会那个山疙瘩热闹得多。他们返回时已经入夜,街道上许多店铺还在开张营业,错杂的街巷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牌,栉次鳞比。很像上个世纪香港的大排档,许多招子上还配有中文。

阮兆安在这里经营木雕工艺品生意,名下有一间店铺,位于镇中心商业主街上。那店铺盖成两层阁楼,干净典雅,门可罗雀,与周边杂乱的商铺格格不入。

一行人在店铺停留了几天,阮兆安每天带章桀跟不同的人会面,满镇子闲逛,无非庙宇、教堂和博物馆。除了人多时记得把他领在旁边,阮兆安大多时候都忙着跟客人讲话。

本来,章桀从紫清镇回来,整日丢了魂魄一般,空洞着眼神黯然无光,一天也不见得说过五句话,走到哪儿都看不进风景。同行又没翻译,阮兆安偶尔指着个什么东西介绍,他也听不懂,更觉得无趣,拖着步子跟在后面,活像人形木乃伊,没点儿生气。

一日清早,章桀又跪坐在餐席垫子上打哈欠,没有内容的眼珠子也不似先前乱转,落在店铺主管经理的肩膀上良久一动不动。

阮兆安放下汤碗打量他的侧脸,半晌没引起他注意,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口音很奇怪的中文:“你不喜欢?”

章桀当即把哈欠憋回了肚子里,不上不下卡在当中。“没有,你们忙你们忙,不用管我。”他没明白他这几天的安排都是在迁就他,只连连摆手。

阮兆安当时未做反应,饭后却破例放他回房间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独自开车带他回了常住的私人宅院。

镇郊的院子临湖而建,外墙周遭刷着莹白的漆,圆柱撑出慵懒的拱门廊桥,镂空的飞檐如轻纱幔帐卷出藤条落在空中变成屋脊,整个儿看上去像一个精致的瓷雕。往里进去,是个三百多平的大园子。两面围墙,只有正对大门的北边两层阁楼住人。正门打开进去,竟然意外地全是高度现代化的北美风格装潢。

一层前半侧隔出了会客大堂,转到隔墙后头,便是佣人房、厨房、会客室等一应必备居室。二层整体打通,单做阮兆安的卧室并书房,由电梯直通一楼。书房一侧砌出一排石阶可以下到一楼室内,还并排有一串竹漆的木梯子直接连到庭院里。

如果想走竹梯下园子,出了阁楼还要经过一段玻璃栈道,底下是临西墙的花廊一端,常年摆着藤椅和玻璃圆桌,正好在石砌鱼塘五六步开外。背后靠墙处一排梨花木雕书架,零散放有几本常翻的书。

初来时,章桀以为误闯了越南哪家皇室贵胄的祖宅,一步也不敢挪,几乎是被阮兆安牵进二楼卧室的。阮兆安把他安顿到角落,下楼出去再没消息了。让他一个人待着,他就找了把藤木椅子搬到指定角落独自一人坐好,一个下午不挪动地方。

这让他有种很坏的预感,许多地方不对劲儿。

地板上雕了整幅立体的世界地图,隔着透明的玻璃,每一处坐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生怕一脚踩坏精巧的物件儿,脚不敢乱放。

点兵点将把六根雪白的雕花承重柱轮番数了几十遍,终于有个佣人模样的女人出现,上来为他倒茶。可女人不会说中文,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笑着把茶杯推到他手边,有序地交代了几句,不管他听没听懂,顺着石阶下楼了。

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外面除了偶尔有人走动,没别的声响。诺大的宅院,像一只深林里静谧的、精巧的鸟笼。

天很快黑下来,期间不断有人上来洒扫整理,给他送餐——中式的炒菜配米饭。来人个个除了进出门低头致意,都专心干活,不斜眼看他,好像他是这房间里见惯的一样摆设。

直到夜里10点,才有会中文的人领他下楼,不清不楚把他带进浴室,推他进去洗澡。

“先生还要晚回来,说请您今天先休息。”

章桀抱住管家递给他的棉布睡袍和浴巾,抵着门不让他关:“我睡哪儿?”

这一问,倒让管家疑惑了。他不敢僭越,退后一步才说:“自然是睡先生房里。”

章桀终于明白不对劲儿在哪里了。

文质彬彬的阮兆安,原来也打得这一手龌龊算盘?他这是倒的什么血霉,一路上遇到这些人,凶狠的、赤裸的、猥琐变态和带着伪面的,全都没安好心。这么一对比,阮兆会比他这个弟弟反坦荡多了。

章桀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儿特别招越南人喜欢。这么些年都没人正眼瞧过他,一朝在这儿倒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想要占他。

不对,罪魁祸首是那个冼志高。那之后,一顺儿的人都觉得他是可以拿来卖的,阮兆安当然也知道。

可是,阮兆安实在不像这样的人。他看上去博学多识,待人宽厚有礼,对小动物也很有耐心。到现在,阮兆安连章桀的手都没碰过,行走坐卧都离出半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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