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浮生一梦（1/2）

“公子。”刘爷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家主子眉头的一点阴暗至今还未散去，紧握的拳头还泛着青筋。

唐昼用食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拍桌子，问道：“摄冼呢，又死哪鬼混去了。瞧瞧他找的客栈，你瞧瞧，你瞧瞧，隔着这么远我都能听到那一家鬼哭狼嚎的惨叫声，瞧见没，就那家点着煤油灯至三更夜都不熄的。合着我是来体验民间喜怒哀乐的，不是来放松的啊。”

“呦，火气这么大啊。这客栈可是这个镇里最好的了，多少忍着点。要再往北走啊，你还只得睡草地上了。”摄冼提着两罐酒，大摇大摆地跨步进唐昼的房间，向刘爷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下去了。

“忍，忍，忍。我忍多少次了。都说事不过三，你听这声儿，至少不下五回了吧，再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你要不现在去那边说说，不然我们明早就走。”唐昼摆好笔墨，把摄冼推出门外，自个儿关上门，倒在床上计谋着明早的路程。

“得嘞，我今儿个去买酒的时候倒是在那打听了点，唐昼，听不听啊。”摄冼站在门前，心里默数一，二，三。“吱”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说。”唐昼理了理衣服，给摄冼搬出一个凳子。

“那买酒的老板娘说，我们对面那家不是客栈，也就一酒楼，但这酒楼明着卖酒，暗地里可是专卖那些小孩。前几日来了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以为捡到宝了，好生教着他，结果这小孩脾气倔的很，什么事都不做。我这几天看了一下，要说做事，他们也就教那些小孩偷鸡摸狗，要是漂亮一点，就卖给有权有势的官爷们一个晚上，和青楼没什么差别，就是包装正经了点。”摄冼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这小男孩听说是被他那好赌的舅舅卖到这儿，一听要做这样的事吓得脸都白了，天天躲着管事的，被卖的那晚还抓花了客人的脸，一连几日，能不被打吗。诶，要我说那人打的没个下线，就跟嗜血的魔鬼一样，我就瞅了一眼，看见那男孩半个胳膊都是血。”

“算了，明早就收拾收拾走吧。”唐昼收拾好桌子，让摄冼把酒带回自己屋里，他可不希望这一晚上都是酒气。

早晨的太阳格外的红，从云层中散落出的光辉投**唐昼的屋子，照在唐昼的衣物上暖烘烘的。但酒楼侧屋里总流淌着一泉水，在无日的黑暗中滋长着许多细菌，逐渐演变成一条水沟，不管春夏秋冬都散发着一股恶气。

“出来啊，小崽子，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你舅舅把你卖到这儿来还不听话，狗东西。”季琏听着满脸肉油的赵管家粗犷的声音，惊恐地四处乱窜，看见面前的马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往里头钻。

“诶，唐昼你有检查你的东西收拾完了吗，每次你都会落下一两件，跟只狗宣誓主权一样，好蠢啊。”摄冼让刘爷找几个人帮忙搬东西，带着唐昼往马车方向走，边走边叨叨不停。“啊呀，你怎么跟个管事婆一样一天到晚叭叭叭地没停，要不是男性特征显著我都以为你是女人了。”唐昼塞着自己的耳朵快步往前走，走之前还不忘在摄冼腿上踢一脚。

“等等。”摄冼先一步拉住唐昼，“这车上有人。”摄冼指了指地上一点血迹，手按向身上的佩剑。“这血印看着也不过是巴掌大的小屁孩，你还怕这个。”唐昼按住摄冼的佩剑，跳上了车，就看见季琏正扒拉着车窗，似要逃走。

唐昼拉住季琏的衣服，问道：“小孩儿，这外面的管家找的可是你？”

“不，不是。我不认识他。”季琏扯着衣角，额头上似乎有液体在流，便伸手打算用衣服擦。唐昼见状，立马拽住他的手“这皮是铁打的啊，不知道用衣服擦伤口会裂的更大吗。”

唐昼朝窗外喊了一声，向摄冼嘱咐几句后又跳下了车。季琏一看

唐昼要离开，心里慌得不行，完了完了，又要被抓回去了。

未过多久，唐昼拿着小药箱，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是在翻找止血的药。“诶诶诶，都这样了你还想跑，就拿个药的功夫还想翻了天不成。”唐昼看季琏又打算逃跑，连忙出声呵斥。

季琏抬头看了眼唐昼的药箱，心里一阵涟漪，像冬日里的雪人在度过几天几夜的大风雪后迎来了第一个暖阳。在季琏恍惚之间，唐昼早已给他包扎完毕，虽然裹了不下五层纱布，但至少血还是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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