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第二天下午，江奶奶做饭，指派江眠去帮她买醋。

江眠正在树下择菜，听到江奶奶的声音将手洗干净，拿着醋瓶就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江奶奶说道：“近处这家店关门了，你去南站那边买吧。”

江眠点头，也没转头，说了一声，“好。”

一路上走着，路边的蓝浣月树上又开始一簇一簇开了花，江眠出来时还戴着口罩，还是觉得这个味道实在熏，闻得多了真的头疼。

然后他又想起奶奶讲的那个故事，那个女子真的傻，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待容颜不在，又有哪个男子会回头再看她。

不管你是不是等他，即使内心是有感激，或者窃喜，然而却不是喜欢。

又或者深爱，但是好多年过去，怎么还可以记得当时心情，真的，太多情深的故事总是不得善终。

你看，从古到今，到底爱情是永恒不变的话题，到底是悲剧让人震撼，到底是只有惨烈些的故事流传得更久些。

当然不可以一杆子打死，只是没有得到要多一些，比得到要多得多。

失去太容易，守着一件东西不变太难，很多人都是不可以一直保持同样的喜好。

这当然不是喜新厌旧的借口，但确实让人们为之以耻的罪魁。

走到南站，店家是一个胖胖的女人，长着一张善目的面孔，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酒窝，“诶，倒是稀罕人，我们的大状元还过来这边买醋！”

江眠抿着唇笑，没有说话。

女人也没有再说什么，给他装好醋，拿了个绳子把开口绑住，递给他，“下次再来啊！”

江眠点点头，提着醋往回走。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路边静得很，说话声音稍大一些就要惊醒在树上休息的鸟雀。

江眠就是在这样的傍晚再次遇到了季晚。

女孩穿着纯白色短袖，大得能遮住她的大腿，领口被她扎起来不至于露出些什么，**穿着个宽大的校服裤子，鞋是不知道哪里淘来的地摊货，夏天的凉鞋，边角已经磨破了皮。

真是个小可怜。江眠再一次这样想。

抱着膝蹲坐在墙角，头低着，江眠疑心她是在哭，默默地，无声地，一个人哭。

江眠一只手揣兜，手指摩挲着从这女孩处得来的手串，犹豫了一下，半弯腰站在她面前，将手串拿出来在她耳边晃了晃。

清脆的声音响起，季晚下意识的去抓，却没想到江眠先一步直起腰把手收回来了。

她仰望着面前站立的人，表情看不真切，只依稀可得他明亮目光中自己狼狈模样，还有从阴影下传来的一阵阵清脆声响。

江眠弯下了身子，看着她泪痕交错头发凌乱的样子，将手串戴在她手上，“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季晚咬着唇，一只手撑地以至于江眠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将她拉起来，站起身之后放开江眠的手，“谢谢你，大哥哥。”

显然是认出来江眠了的，声音不再娇怯的时候是清脆的，脆脆的，女孩子的声音，江眠很喜欢。

“小可怜，一个人蹲在这儿哭，小心大灰狼抓走你哦！”江眠笑着帮季晚摸了一下她的眼泪，将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看着她还带着水光的眼睛说。

季晚不好意思的抹了两把脸，在江眠安慰的话语中破涕而笑，“每次遇到你我都是这么狼狈的样子，好丢脸啊！”

江眠：“那么小可怜这么难过是因为这个手串不见了？”

季晚咬唇摇头，头还是低着的。

江眠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很少和女孩子去交流，除了奶奶，其他的女子都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母亲也好，那个颓唐的英语老师也好，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还是江眠开口，“那现在我送你回家吧，你家里的人应该也等的很着急。”

“他们”，季晚皱着眉，像是气愤，又像是无奈，或者妥协，“他们不着急的。”

江眠点点头，以为季晚就是和家里闹别扭，然后跑出来的，“那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儿呢？”

季晚低着头，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句话打垮了，肩都低了，散发着颓败的气息，“不，我也不知道。”

江眠简直拿她没办法，看她委屈成这个样子，心有片刻柔软，声音也不自觉轻柔，“饿么？”

“嗯。”声音低若蚊声。

江眠乐了：“你还挺诚实。”

季晚吸了吸鼻子，“我真的饿，还，还有点冷。”

这倒是，毕竟是晚上，温度有点低，江眠都是穿着外套的，她却只穿了一件大到包住她整个身子的短袖，凉鞋露出的脚趾都蜷缩着，因为害怕，或者寒冷，还有心底说不出的情愫。

江眠：“……”

江眠能说什么？他反正没什么好说，见到女孩子这么可怜，就算没有什么绅士风度，至少怜惜之心也是有的，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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