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池初露马脚(1/2)
七月的天总是晴朗无云,艳阳高照。莲音的人们轻衫薄履,撑着船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或嬉笑玩闹,或采摘莲蓬,或撒网捕鱼,期间不乏有婉转动听的歌声流连于人群中,人人皆是眉眼清疏,不掩这寻常的喜悦与欢快。
河面上,一艘竖着舞妃莲纹旗帜的游船缓缓穿梭于众渔船和莲蓬船间。
船上,是五个人,一个船夫在船头,卖力地撑着船,载着后面四位客人向药池方向行去。另四个人皆是年轻人,一个白袍广袖,清润如玉,斜坐于边上,拿着本无名书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淡漠如冰,微白的薄唇紧抿,抱着双臂,似乎有什么纠结的事,远远坐于另一边;而在这两人中间,是两个一红一白的清秀少年,身前皆以金线绣着一朵舞妃莲。
这一红一白的少年便是乐以久和乐常乐了。乐以久听闻家中来了贵客,而且这两位贵客好像要去药池,作为能出去绝不在家待着的捣蛋鬼,乐以久自告奋勇要为两位贵客带路,临了还不忘拉上好师兄乐常乐。
乐以久是个爱闹的性子,实在耐不住这安静,但又看这两位贵客一个看书不好打扰,一个冷冰冰的感觉不好搭话,他无奈只能跟身边玩伴乐常乐小声嘀咕道:“都不聊天,闷死我了。”
乐常乐虽说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这船中的气氛也着实古怪,这二位公子明明认识吧,却偏偏隔的老远,也不说话。他和乐以久夹在这两位奇怪的公子中间也是有些不自在。
看着平日最疼的师弟乐以久委屈巴巴,憋的难受的样子,乐常乐也是有些心疼。他看向离得最近的雪染,试图搭话:“雪染公子,听说你们在来莲音的路上遇到过兰花作乱的事,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听得乐常乐这么一问,雪染也想起当时的狼狈,含糊道:“渡化。万物有灵,性本善,心有情,以礼服之,以情渡之。”
不解真相的两位乐家少年听到这么有深度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公子,你说的话和我们乐家家训倒是同出一理。不知道雪染公子可通音律?”
就是从你们家训化用出来的,当然同出一理,雪染暗暗腹诽,面上表情淡淡,说道:“我不通音律。”
呵。边上一声轻笑传来。
江眠终于合上他那本无名书,懒懒打了个哈欠,偏过头看着雪染三人。
“江公子?”乐常乐看着不明轻笑的江眠。
河水静流,船只稳稳当当的,江眠站起来,伏着身走到乐常乐面前,温声说道:“乐小兄弟,可否让个位?”
“哦,好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乐常乐本就是十分温顺的性格,就让了位子,坐到乐以久的另一侧去。
如偿所愿的江眠道了谢,便坐了下去,与雪染之间仅隔两个拳头的距离。
无奈雪染已经坐到边上了,想要再远离些也难以动弹。他便正襟危坐,目空一切。但江眠岂能老老实实?有意无意地就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
“雪染公子,我有一个问题。”乐以久没有注意到江眠的暗里动作和雪染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只是开口问道。
雪染对乐家小辈也是有一种亲近之心,即使江眠那厮的手已经攀上他的手背,在江眠广袖的掩盖下肆意妄为,但雪染还是沉着气回应乐以久:“但说无妨。”
得了许可的乐以久高高兴兴地说道:“我就是想问,倘若有一魔徒性恶,修为极深,但他又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正道中人却觉得要除之永绝后患,对此,不知公子你怎么想的?”
江眠牢牢握着雪染的手,他能感觉到雪染的手颤抖了一下,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公子?”许久未得到回应的乐以久唤了一声。
“什么性恶,不过是正道中人容不下这魔徒想除掉他而找出的理由罢了。没有做过坏事,不过与旁人修炼的法子不同,诡异了些,就要被说性恶,就应当被杀,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可笑至极吗?”江眠淡淡说道。
“没错,我也赞同江公子的说法,先前我在课上也是这么说的,却被我们家芳真师叔狠狠骂了一顿,还说我歪门邪理。我就说嘛,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这芳真师叔就是个古板。”乐以久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久久,不可非议长辈。”乐常乐提醒道。
雪染听着江眠他们的对话,心里微微起了波澜,这还是几十年里听到的不一样的回答。转头看去,江眠已经和乐家小辈们说起些其他事来,雪染就这样静静看着江眠,就像那日看着星空,心中无比宁静,手上温凉的触感并不觉得难受别扭,意外的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不想挣脱。
船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渐渐靠近目的地。药池不是池,它位于莲河的最中央,此处人烟罕至,暗流涌动,外围有结界护着,外人难以进入。隔着结界能看到里面灵草旺盛,种类颇丰。
雪染若无其事看向结界,是乐家的手笔。想当年他不过是随手种了几株灵草在这边,这些年乐家倒是把它修成一个药池,还加了结界。真是嘴上说着魔道必诛,用着他的东西倒是顺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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