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碎玉（1/2）

莲花的清香是莲音夏日独有的气味，飘荡在这热闹的街道上，驱散人们心头夏日的浮躁，尤其混合着雨后的清新，更加久远芳香。

今日是几日连绵小雨后的初晴，人们都趁着这个好天气出来摆摊做生意，叫卖声此起彼伏，有莲音女子温柔娇美的甜嗓，也有年轻壮汉洪亮不羁的叫卖。

小商贩遵守秩序，街道两旁整齐排列，撑起的各色大伞林立，底下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雪染走在这亲切的大街上，闲庭信步，手里是刚刚在某个小贩那里买的狐狸面具，木制品不算精致，但也有趣。

走到某处，一阵熟悉的香味让雪染停住了脚步，抬眼看去，果然是那家卖糯米藕片的老摊。没有任何犹豫，雪染直接走了过去，小贩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但眉眼间还是有熟悉的影子。

“老丈，给我来份糯米藕片。”

“好嘞，您等着。”小贩点头应道，从笼屉里拿出个糯米藕，三下两除二就将其切成薄薄的数片，然后又麻利地装入了油纸中。

“老丈，您这功夫可真不错。”雪染笑道。

“这位公子，不瞒你说，我可是摆了有几十年摊了，手上功夫自然是麻溜的。我看公子面生，可是第一次来莲音的？”小贩也很热情地搭话。

“以前，来过。”雪染淡淡说道，藏着几分落寞。

小贩并未察觉，还是热情满满，极力推荐着雪染到莲音最大的戏园子宛恩楼看戏。

雪染哭笑不得，这小贩似乎把他当做来游玩的世家公子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谢，提着藕片，继续逛着街。

也许今日天气晴好，行人也颇多，走在路上免不了要与人有些碰撞。虽然雪染竭力避免着撞到别人，但还是不小心和前方来人肩膀相撞。

这下子撞得有些狠，雪染都觉得肩头有些痛，赶忙回头道歉，入眼便见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黑色流云纹劲装，袖口镶绣着银丝边蝠纹，腰间系一条同色流云纹带。面容瘦削，左眉有两处断痕，狭长丹凤眼，瞳孔濯黑，顾盼间流露出几分冷傲。

“抱歉。”雪染这样说着，却瞥见那年轻男子左手微微弓起。

“无妨。”沉默了半晌，那男子简短地说道，弓起的左手不着痕迹地放松。

雪染无意于惹是生非，便点头示意离开。

也许是那人有些奇怪，雪染从离开后，便一直很在意，连刚买的莲藕片都没心情吃了，从街旁叫来几个孩童，分给他们吃。

几个小孩见有的吃，嘴巴也特甜地喊了几声哥哥，雪染揉了揉其中一个小孩的头。被揉头的小孩也机灵，裂开个大大的笑容。

“哥哥，你要去那边吗？”小孩看到雪染走去的方向，糯糯问道。

“嗯，有什么事吗？”

小孩拽了拽雪染的衣服，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声嘀咕道：“阿娘说，那边有鬼，不能去。”

耳力极佳的雪染自然是听到这么一句话，有些疑惑，前面不就是普通的巷子吗？而且莲音风水好，一般鬼怪是难以在这边停留的，而且乐家每年也会在莲音清尘静气，保护这里不受鬼怪妖邪侵扰。又怎么会有鬼呢？

“小弟弟，这话可不能瞎说。”

“是真的，我阿娘说了，之前隔壁的张爷爷就是到那里去了，结果回来后人就傻了。大哥哥不能去！”小孩着急地说道。

莲音一直都是雪染的家，如今有这等怪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雪染捏了捏小孩的小鼻子，笑道：“哥哥是修道之人，不怕。你回去吧，别在街上玩太久了。”

说完，雪染便转身

走了。

身后小孩看了一眼雪染挺拔的背影，拿着莲藕片的小手随意一抛，那块莲藕片便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尘土。

小小的身影钻入人群中，一会儿就不见了。

巷子是普通的青石巷，两旁的房屋是普通的白墙黛瓦建筑。阳光被房屋遮挡，在不大平坦的路上留下一片阴影，雪染走在这片阴影里，热气散去，从巷头走向巷尾，没有遇见一个人。走到尽头，也并未发现什么，雪染只当是谣传。

回身，踏上回去的道路。

说来奇怪，短短一段路，雪染仿佛走不完一般，向左侧看去，依旧是那间旧于两旁的房屋。

下了迷阵，这是要我进去？雪染又走了几遍，每一次都是停在了这房子面前，他若有所思，探测四周，确实没有任何妖邪之气。

抬手敲门，“有人在吗？”雪染试探着问道。

没人回应，但门内传来开门的声响。

啪嗒一声，门应声而开，里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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