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氏兄弟（1/2）

到达金府已经是日暮时分，斜阳挂在天边，躁热的空气逐渐凉起来。金府门前的槐树长得高大粗壮，枝叶伸展开来，浓浓地盖住了天空。秦樾的车在金府大门前停下，看漆金的栅栏门紧闭着，这才缓缓开门下车。

车子是巡捕房的，临时跟上来的赵钰顾及金家在永城的地位，不好来硬的，便让秦樾开车去把金三公子接到巡捕房去。秦樾不同意，但又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他不像是来询问嫌犯，而是来求金三公子合作了。

他不喜欢这种做法，可也无法违抗。毕竟政府中的官僚做风由来已久，此事案件涉及到的又是金市长的公子，自然是要慎重些。

他和赵钰走到门房处，刚要报上姓名，门房看到秦樾眼睛一亮，倒先喊了出来：“秦少爷，你好久不来了呀。”

这一叫，倒叫赵钰好生吃惊。

这位巡捕房新人，莫非跟金家有什么关系？

漆金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拉开，秦樾只向门房点了点头，就沉默不语地往前走。赵钰刚想跟他说话，门房就跟上前来为他们引路，模样略带讨好，又带着些尴尬地看向秦樾：

“秦少爷这身巡捕制服好英武，又是在排演什么戏剧罢？”

秦樾也不说什么，目光落在花园中央的喷泉上，中央的池水汩汩流淌着，四周的花草开得正盛，日光温和照着，一切安祥静谧。

门房见他不搭话，便笑道：“秦少爷您以前来我们府来得可勤啦，自几年前留洋后便少来了。我们二少爷可是一直记挂着您呢，您此番前来，他一定很高兴。”

赵钰在心里吃了一惊：这位秦樾，果然跟金家人是相识的，怪不得刚才要主动请缨呢。原来是不怕得罪人。

秦樾仍是无甚表情，但终于淡淡地问了门房一句：“三少在府上吗？”

“在的。前几日去天津小住了一段时间，昨儿个晚上才回来的。您这时间赶得真巧。”门房不明就里地笑着，为他推开了雕花的大门，堂上无人，他领秦樾到会客的小厅里，“您先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上楼去叫二少爷和三少爷。”

他点点头，默默地坐下。赵钰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下，并忍不住开始打量四周：仅这一个会客的小厅，便设计得奢华非常；外国的皮质沙发，桌上摆着的瓷器古董，和墙上挂的风景油画，件件都出自大师之手，不是几百年的文物便是价格高昂的艺术品。

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简直无法融入，连坐姿都拘谨起来，生活一个不小心碰坏什么。

没几分钟，他就听到外间传来匆忙的下楼声，而后脚步声直奔会客厅。

“小樾？”一个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边，看到秦樾的时候目光刹时亮起来。

“你怎么是这副打扮？”见到秦樾，那个男子相当高兴，没等他回应就激动地抱住了他，“我们有几年没见了？两年？三年？”

赵钰连忙站起来，奇怪的是秦樾脸上并没有现出高兴的神色。

“三年不见了吧。”秦樾不自在地回道。

那男子放开他，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你留洋这几年我都极少见到你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永城的？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他避重就轻，挑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我在租界巡捕房当差。”

“巡捕房？当探长？”

“巡捕。”

闻言，男子眼里的光略略暗了暗，满脸的不解和疑惑：“你怎么会去当巡捕……”

在租界巡捕房里，巡捕可是最底层的职位。

秦樾

无意解释太多，淡淡道：“世皓，我此番前来不是为了跟你叙旧。我是来找三少爷的。”

终于察觉到面前这个人有些不对劲的金世皓更疑惑了：“小樾，你说话怎么……这么见外……世骏他怎么了？”

他这时才注意到，会客厅里还有另一个穿着巡捕制服的陌生人。

赵钰正要跟他打招呼，恰好外头一个慵懒声线传来：“哥，来客人了吗？”

一个皮肤略略黝黑的少年公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探进头来，头发还凌乱着，似乎刚刚睡醒。

“这两位是……”他先是扫了一眼赵钰，然会又看着秦樾，再盯着他们的制服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他们脸上，最后看向了金世皓，“二哥，你朋友？”

“你瞧瞧这记性！”金世皓伸手敲了敲他的头，“怎么连秦樾哥都不记得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金世骏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睛看向秦樾：“哦，秦樾哥呀，好久没见了。你怎么来了？”

秦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再废话下去：“金世骏，你要跟我到巡捕房走一趟。”

“巡捕房？我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他不清楚秦樾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傻傻笑了笑，“我对那地方没什么兴趣，你们两个聊啊，我有事出去一趟。”

“有一桩凶杀案需要你配合调查，请务必随我去巡捕房。”秦樾态度强硬，先一步挡在了他前面。赵钰连阻止都来不及。

金世骏的表情从不解变成惊讶，苦笑不得：“什么？凶杀案？”

一旁的金世皓也怔住了，喃喃道：“小樾，怎么回事？什么凶杀案？”

“跟我去署里一趟就知道，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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