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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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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有一腔的温柔,只是自己也不自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受了某个人这样大的影响,长成了和他相似的样子。

姜吉停顿了一下把脸埋在手里,声音因此有些发闷,“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吧……我曾经想要和一个人相依为命,但我不想全盘付出,他也不肯多给分毫。我们都心里清楚,就这么一直不上不下的悬着,就好像我这么年来一样。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们之前是不是在谈恋爱。他从来没有吻过我,也不抱我,甚至这段关系的开始都是笼了一层纱似的朦胧到让人琢磨不透。一只得宠的小猫在主人心情好时闹一闹会得到安抚宠爱,不得宠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人看一眼。我……

我就是想闹一闹,仅此而已。然而心里话太荒唐子孩子气,哪怕他尚且是个孩子时都不会有人关注一下,何况这时候。

他的十六岁不想着学习和玩乐,他只想被人爱,是那么多年无法说出口的夙愿。

“我小时候……也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搭在他肩上的手略微动了下位置,孟然全然没有组织好语言一样,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下了,一脸认真思索苦恼样子。

姜吉有点儿想笑,听见他补充了一句,“可能是更糟吧。在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地去找它。”

然而他现在顺遂幸福,再寻不到苦难滋味,追忆起来也只记得苦结束那一刻极致的甘甜。他的心病早被人妥帖治愈,现下竟找不出什么实质上的安慰。

于是他带点儿歉疚的看身边的人,好像笃定了让一个人开心起来就一定分享一段更苦的苦难。

“说点儿开心的事吧。”姜吉一直很安静的笑,像垂暮之年看透事世的老人,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好像总是个矛盾又通透的人,像块含了暇却依然动人美好的玉。

孟然有那么多的开心事可以说,已走过的岁月里半生都是欢愉。

“你那天看到的,你叫叔叔的那个人……是我爸爸。”他发觉这样说的奇怪,好像一遍强调的重复,但是眼角都含笑,“他从小把我养大,我……很喜欢他。”

其实这就是整个故事了。孟了来接他,从此以后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这是他从不敢说出的话。不再是可以肆无忌惮说我喜欢你亦或是我爱你的年纪,却不是因为渐长的年岁和青春期里敏感多动的心。正因为懂得了什么是爱,才更加不敢轻易说出口。爱这个字,说了出来就是要对它负责的,随便挂在嘴边,迟早有一天会受到做不到的惩罚——它以它自身为媒介,承载联系了世上所有最宝贵的东西。

他喜欢孟了。这话他不敢和小包或小江说,不会和顾紫峦包天说,害怕被药累看穿,然而他没有犹豫的在这天崭新的阳光下告诉了认识不足一月的伙伴。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从见姜吉的第一眼就对他抱有若有若的好奇。说不清是因为他某些方面像极了孟了还是因为自己已经算他的半个同类,真正走近后却发现湖水下是一汪深潭。

孟然以为自己没有太多可以讲的。十余年尽是故事,尽是他所钟爱的,反而没什么可以一时理清了说出去。然而记忆像一团毛线,扯住了露出的线头就辘辘地滚动起来,他由今早孟了做饭时因为和他说话不慎煎糊了却意外好吃的煎蛋讲起,断断续续的说满了整个下午。

航拍和参观彻底徒束后终于要散场,孟然和姜吉出门时顺路,一起走这一小段路。今天孟了又不能来接他,他想着这事时略微走神,回过神时发现姜吉停下了脚步。

校门口的槐树下站着个人,穿着考究,修长的指间夹一根烟,身旁雾气缭绕。

那是很好看的长相,线条稍稍柔和些,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冷肃的,倚在树边时简直好像是一把要插进树干里的笔挺的剑。

姜吉那一瞬间好像失态,然而一秒之后就冷静非常,向上提了提书包带,声音平淡,“叔叔。”

男人好像嗯了一声,然而烟含在嘴里只发出了个十分模糊的音节。他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去拎姜吉身后的书包。

他大概不太情愿,但也没抗拒,任男人把他的书包取下单肩背在西装的肩头,想要说什么却在未出口前就被打断了。

“我就在家住一晚。”

于是他缄默了,只回头向孟然摆了摆手告别,跟在男人身后离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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