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金銮殿，高门紧闭，持剑的百名金乾卫将龙椅团团围住，年迈的皇帝蜷缩在宽大的龙椅上瑟瑟发抖。

殿外横尸满地，折戟、断剑、残甲，鲜血浸透了玉石扶手，染红了地上青砖。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厚重高门也关不住的血腥味渗入殿内，让本就摇摇晃晃的人心轰然崩塌。

然而，金砖铺就的百层台阶下，大燕丞相立于殿中，他站得笔直，衣冠齐整，朝服一尘不染。他眉目端丽清隽，眼中是镇定过分的漠然，丝毫不见慌乱。

倒是老皇帝龙袍脏污，满头银丝飞乱，头上九珠帝冕早就不知丢在逃亡路上的哪个角落里，他抖着嘴唇，连话也说得色厉内荏：“曲……曲政！你！你看你养的好儿子！”

丞相手执朝笏，朝皇帝道：“臣有罪。”

“曲政！朕……屠你满门！诛你九族！也难解朕心头之恨！”

丞相也并未理那神志不清的老皇帝，只朝那心神涣散，溃不成军的金乾卫朗声道：“人活在世，终有一死。百年之后死于病榻上是死，同乱臣逆贼奋战至死也是死。

其间不过短短数十载，后者可得忠义之名、百世流芳，前者却要背负骂名、遭万人唾弃。诸位也都曾是食百石俸禄的金乾卫，孰轻孰重诸位心中应已有考量。

殿外士兵拼死浴血奋战，如若拦不住那贼子，殿门被破，次一役便是死战，是降是战，都由你们自己定夺。”

他谈吐间镇定自若，与平日无异，声音也平淡如水，丝毫没有高亢愤然。然而那金振玉聩的一管嗓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却庄严肃穆，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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