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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书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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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将那侍卫从铁卫手里劫走了,本以为曲鉴卿会找他过去问罪,然而第二天他在院里躺了整整一日也不见和弦居的人来传话。

倒是他,隔一会儿便叫人去一趟和弦居,问曲鉴卿下朝了没有,他晌午饭在哪吃的,他午休歇了多久,他又出去见朝里哪位大臣了……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宁。

和那小丫鬟干系不大,曲默那天也不知怎么,就想跟曲鉴卿拧着来,他话是说得有点重了,可曲鉴卿一向吃软不吃硬,曲默现在想想自己那天说的混话,他都想兜脸甩给自己几巴掌。

然而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也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他狠话既然放了,现下也磨不开面子去找曲鉴卿认错。夜里躺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寻思怎么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说几句软话叫曲鉴卿听了不再生他的气,又不让他太丢份儿。

但这个法子他想了数天也没能想出来。

邱绪和唐文俩蠢材那天在他跟前分析得头头是道,可人家燕无痕根本没有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的意思,只按照他母妃的吩咐,写了一封所谓的安抚文书给曲默,便再无后话。

只是后来曲默才知道燕无痕在宫里被禁了足,当然这都是后话。照现下这光景来看,倒是真应了唐文那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眨眼间一旬已过,曲献的及笄礼将至,她白日要跟女官学礼,夜里回来还要被侯夫人叫去商量宴会的诸项事宜,一时间百务缠身忙得脚不沾地,曲默去了荷香别院三趟都没看见人,第四回终于叫他遇见了,却被曲献推搡出门:“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去玩去,别在我这儿待着,绊脚又碍事!”

曲默被他姐数落得挺委屈,然而他那些“狐朋狗友”呢?

唐文跟着盐船去了外地,邱绪这几天也没空跟在曲默后面胡闹。

跟曲家不一样,邱家祖辈是跟着大燕开国皇帝一块打江山,才封下的外姓武侯,然而世袭的爵位一辈辈传到邱绪他爹那里的时候,邱家便有些衰败的景象了。究其原因还是邱绪他爹——安广侯——一个朝廷重臣却整日价跟一帮道士混在一起,又请匠人在府里造了个所谓的炼丹炉,搞得整个侯府都乌烟瘴气的。

大燕又礼佛不崇道,老皇帝耐这安广侯不得,却也舍不得动他,只得由他去了。反正安广侯半截身子入土,胡闹便胡闹了,可邱绪还年轻。也不知谁跟他说了一声“侯爷,您还有个儿子呢!”,由是安广侯终于舍得从他炼的那一炉子“仙丹灵药”里抬起头来,想起来还有邱绪这么个儿子,由是一封书信递到兵部,而后便把邱绪扔到飞骑营自生自灭去了。

故而曲默这伤养得甚是无趣。

好在夏天伤口愈合得快,十天下来,当初那血淋淋的一道口子如今也结了痂,好了个七七八八。

十几日前唐文他叔——飞骑营的唐都尉唐御,跟曲鉴卿下棋的时候,听他说曲默无心走文官这条道路,便一直催着曲默去营里。

但飞骑营是替金乾卫选拔人才的地方,将来要进宫保护皇帝的,故而规矩多、管的也严。曲默一向自在惯了,定是不愿意去的。

况且飞骑营那营地又扎在京郊的乾安山里头,半个月放回去省一次亲,跟坐牢似的。他心里头装着曲鉴卿,虽然人家是不怎么承他的情,但曲默想着能看见这人也是好的,也就更不想跟着唐御一块“坐牢”了。

这几天恰逢唐御轮休回城,曲默怕他来府里逮自己,天一亮便朝外头跑,坐一顶黑皮小轿子,一路赶到城西白鹿苑去,点一壶茶,听着一楼的说,能坐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回去。准时准点,比他上学的时候都勤快。

至于白鹿苑这地方,还是常平给他支的招儿,说那里头全是一帮

书生,威风凛凛的唐都尉年轻时又曾说过“老子最厌恶读书人身上那股酸腐味”,这种至今都被武官们津津乐道的“佳句”,自是不可能踏足白鹿苑的。

一连两天曲默都没碰上唐御,他很是满意,于是拍着常平的肩头:“回去我跟江总管说,给你加五十文月钱!”

常平上回被邹翰书打得伤还没好透,被曲默这么一拍,疼得龇牙咧嘴,但还得挤出个谄笑来,一时间脸上五颜六色像是开了染房一般。

曲默每次都在二楼点的雅座,他来得早走得晚,周遭又都有屏风挡着,故而除了二楼掌事,也没人知道丞相家的小公子就坐在这里头,众人只当来了一位有钱的款爷,将这小间包了。

曲默跟常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主一仆便正在二楼用午膳,今日楼下也不知怎地就坐满了人,叫常平出去打听才知道,原是苑里请的琴女今日排了场子,就在午后。

白鹿苑是个斯文的地方,据说连店小二都能吟诗作对的,此际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跑到了曲默那小间,笑吟吟道:“东家说了,给贵客添茶。”而后便呈了一壶老君眉上来。

曲默虽然不懂茶,但看着那书童在眼前,左一道右一道摆弄半天才得这一盅茶水,而曲鉴卿亦好茶道,他跟着耳濡目染六七年,此刻见了呈茶那瓷器,也知道这茶是上上之品。

他想着不能掉了面子,由是也装模作样端起来小呡了一口,叹一声“好茶!”

又朝那书童问道:“敢问贵东家是……?”

书童笑而不语,只拉开那扇屏风,只见屏风外一张带轮的椅子,上面坐着一身着白袍的男子,面容清瘦,眉眼冷峻,眉心间一点淡色的朱砂痣——正是那日莲渠灯会,他在两层画舫上遇见的白衣公子。

他身后的卓尔桑推着他朝桌边走着,白衣公子离得近了,瞥了一眼那茶盅,又看了一眼曲默,笑道:“牛嚼牡丹。”

曲默倒也不恼,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只道:“阁下送的茶,我岂有不喝的道理?”

白衣人手里捏着个骨瓷小杯,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一盅茶,细细品了,才应道:“这是卓尔桑请你的喝的,不是我。”

那蓄着短络腮胡的亓蓝汉子闻言,倒是朝曲默点了点头:“恩人。”

曲默笑道:“我怎么就成你恩人了?不过是我府里的手下眼拙抓错了人,我知道了便放了你罢了。”

卓尔桑今儿也没穿他那身怪异的衣裳,换了一身深色的短打,腿上缠着长护膝,绑着那日中箭的伤处。

“我……你放了……我……很谢谢。”他大燕话学了个半吊子,心中所想却苦于无法表述,憋得脸都红了。

白衣人轻声笑了,道:“成了,你恩人知道了,你下去吧。”

卓尔桑又学着大燕人,朝曲默作一个长揖,才退了下去,倒很是知礼明仪。

常平也惯会察言观色,知道主子们有事商谈,跟曲默支会一声,也围上屏风悄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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