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案纵火（3）（1/2）

能在曲默和他两人眼皮子底下，将燕无疴的尸体悄无声息的运走，绝非易事，除却时机恐怕还少不了有人暗中接应。

邱绪震惊之余也有些羞愧，他同曲默有十余年的交情，是年少时的挚友，是战场上生死患难兄弟，可如今亦是同僚，是下属与上司，他现在频频失职，怕是会叫曲默寒心。

于是本着将功折罪的念头，邱绪想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派人去给曲默递了消息之后，便一头扎进了燕无疴的案子里。

他先是将这日在皇陵当职的人员尽数扣押拷问，又带人将这偌大的皇陵搜遍了，也未能查出丁点蛛丝马迹；只能循着从乾安山到最近的城门搜查，再传信到禁军南北衙交代了这几日加紧盘查，余下便只能从皇陵里那些佣兵的尸体入手，派去几个办事牢靠的人去查这帮佣兵的底细。

时至深夜，邱绪本以为剩下的只有等待，飞骑营那处却又来报，说是大夫替齐穆处理伤口时发觉他手中握了一枚盘扣，像是女人的物件，不知是否与此次曲默遇袭一事有关。

邱绪捏着那枚带血的盘扣仔细端详了片刻——是民间的细线勾的，手法还是三四年前京中时兴的，那会儿他在勾栏院狎妓时常见有女子使用，如今却不多见了。

如若袭击曲默的刺客和刺杀燕无疴的佣兵是一帮人，那还好说，但若不是，这枚盘扣也无济于事。可如今这势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况且找着个盘扣也说明此事也并非全无头绪。

邱绪稍稍松了口气——恩威并济方是御下之道——由是安抚了属下，而后想着同曲默商量后续的事，也好作缓兵之计，叫曲默发作起来少牵连些人，然而到了祭坛偏殿却没瞧见曲默的人影，下头人说是曲默在偏殿外头与九殿下碰了面，而后便带了张吏与几个兵匆匆走了。

这要命的时候，曲默能去哪？

所幸燕无痕还能找着，邱绪去问了，燕无痕却两手一摊，直言他不知情，但言语中又含糊的很。邱绪便猜测约莫是相府出事了，否则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能让负伤的曲默深夜赶回去？

然而具体什么事，或是曲默走的急不曾交代，或是燕无痕不想透露，邱绪无从得知。但他料想，定然不会是小事，由是处理完皇陵那些佣兵的尸体，安排好营里的巡狩兵务，便后脚也跟着曲默回城了。

夜里，三更。

这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可邱绪赶到时，相府高门闭，外头重兵把守，吴闻负甲佩刀，带兵在门里外两侧守着，门内隐隐有吵嚷的声音，不知为何，夜风里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便让大红灯笼照着的相府显得有几分诡异阴森。

邱绪身边仅带了个侍卫，他走上前去时便被吴闻拦住了：“世子。”

邱绪腰间挂着曲默的牌子，见此令牌如曲默亲临，这会便取了递给吴闻看：“何事发生，如此戒备森严？”

吴闻看了牌子才放行，命身后卫兵开门时，压低了声音对邱绪说道：“下官也不知……据说是相爷出事了，张吏已带人跟着统领进去了，下官在此守着……”

邱绪眼皮一跳，问道：“曲默人呢？”

吴闻道：“带人进府了，像是奔着婚房去了，去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吵扰声，邱绪朝灯火通明的宴客厅那处瞧了一眼：“谁在那儿？”

“原是余下的宾客，统领叫人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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