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1/2）

“是你啊。”

孟哲故作亲切，得逞的微笑随即攀上嘴角。

“晚上九点，杏林街，迷途，我们签合同。”

九点？皮皮怎么办？唐立果尽力想让孟哲更改时间，但对方的态度从始至终坚硬如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唐立果气得啪一声挂掉电话，塑料座机不禁外力，随之绽开一道裂缝。

作为老板，为有巨大贡献的员工分忧解难，理应是分内之事，江洋问明缘由后果断挺身而出，说要去帮唐立果照看孩子，让他放心前去。

下班后，江洋非要亲自送唐立果回家，并坚持要请唐立果和皮皮吃晚饭。躲不过江洋的死缠烂打，唐立果只能眼睁睁看着班车从楼下离开。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无心逢迎老板，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江洋也不敢多说话，他生怕自己哪句说得不好，会惹得车上的祖宗临时变卦。

已经在老师家等待很久的皮皮，见到唐立果坐着一辆特别威风的车来接他，简直高兴坏了，万分欣喜如花朵般在脸上怒放开来。

上了车，他像只顽皮的猴子一样，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来。唐立果不得不抱起皮皮，让他安静一些。

也许是童心未泯，也许是天生喜欢孩子的缘故，江洋特别喜欢皮皮，一路上和他聊个不停。单单听谈话内容，他们仿佛同龄，竟然说什么都能说到一起去。

皮皮也很喜欢开车的叔叔，他不仅人长得帅，而且非常好说话，不管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满足自己，全然不像此刻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平时总是很严肃的表情，不爱笑也不怎么爱说话。

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吵得人头疼。吃过饭他们又带皮皮玩了一会，转眼就到了要去和孟哲见面的时间，唐立果越来越不安，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耐烦的表情。

“爸爸，我要和你去，等你办完事我们一块回家，好不好？”皮皮忽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地请求道。

唐立果心烦意乱，偏偏孩子又来捣乱，因此忍不住数落几句。明明是刀山油锅，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这样的事躲还来不及，这孩子竟然还要去添乱。

江洋看不下去，轻轻抚摸着皮皮的头顶，忍不住又摆出老板的姿态训斥着说：“你怎么这个态度，哪里像个做爸爸的样子，去就去嘛，我们在车里等着，等签下合同我再送你们回家。”

得到爸爸的默许，皮皮手舞足蹈着欢呼庆祝，这一回合更是加深了他对江洋的喜爱。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唱着儿歌，车子缓缓驶入杏林路。

一入“MIT”深似海，从此理智是路人。

唐立果费力地穿越人群，一层又一层，久久走不到尽头。吵闹的音乐声，迷幻的灯光，放肆扭动的身体……眼前明明是地狱一般的狂欢放纵，偏偏非要冠名享乐的人间天堂，他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美化，还是取笑。

幸亏遇见一位青春靓丽的好心美女，他才得以顺利找到孟哲的位置。在这个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他苦苦寻找的人正左拥右抱着美女，脸上尽是轻浮的笑。

要不是孟哲的眼里忽然亮起一道熟悉的光芒，他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坐在沙发中央的花花公子，竟是他曾经深深爱慕过的校草。

这样的一个人，不过是一个浪荡不要脸的混蛋罢了。

唐立果放低姿态直奔主题，弓着身子把合同摆在孟哲的面前，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笔双手奉上，凝神屏息地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孟哲忽然冷笑一声，又缓缓说道：“别着急，先把这三杯酒喝完再说。”他伸开右臂，目标准确地指向不远处早就准

备好的酒。

罢了，喝就喝，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唐立果连喝三杯，速度很快，怎奈酒气很烈，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火红。

围在孟哲身边的美女们适时起哄，要唐立果再喝一杯。

意犹未尽，孟哲的表情只能用这四个字概括。很明显，唐立果的无声顺从并没有唤起他的同情心。

“孟经理，这回可以签合同了吧！”

也不知孟哲准备的是什么酒，唐立果顿觉浑身火热难忍，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肉啃骨一般。

“不急，再喝三杯。”孟哲叫服务生端来三杯酒，整齐排在唐立果面前。

五年前他暗恋过他，可是五年后他只想骂他。

唐立果一动不动盯着酒看，一颗心早已举起刀叉剑戟，只恨不能对着孟哲的脸一顿猛戳。

“喝了，马上签。”孟哲站起身，脸上的冷笑慢慢消失。

唐立果喝掉一杯，异常浓烈的酒气烧得嗓子火辣辣的疼。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皱着眉短暂调整。

第二杯喝到一半，胃里止不住翻涌起来，他用手狠狠掐住大腿，这才把第二杯艰难饮尽。

第三杯，最后一杯，喝完这杯他就能拿到合同，如果孟哲肯信守承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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