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下早自习的课间，几个高三生堵住了教室前门，班里人见怪不怪似的自觉走后门，一句八卦话都懒得说。

末排一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被喊了名字，周诣边摸索桌洞里的烟边往前门看，一眼就认出早晨那个报假名的裤衩子哥，这人他看着眼熟，八成是实验附中的。

葛赵临一胳膊揽在刘纹毅的肩上，笑着叫了声毅哥，说：“你下节上啥课啊？”

刘纹毅斜睨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上什么有区别？我反正又回不来。”

葛赵临没再接话，拍拍他肩膀，哥俩儿好似的揽着他一块儿走了。

周诣揣着兜里的烟绕到最偏的楼梯拐角，这地方直通楼顶天台，来往的学生不多。

他心里掐算着给自己留了个上厕所的时间，坐在楼梯阶上慢慢抽完一根之后，把烟蒂踹进墙角的小洼坑里，悠哉游哉地去了厕所。

厕所这会儿莫名特别安静，周诣心想该不会打铃上课了吧，他抽烟那块楼梯角根本听不清楚铃声。

过了两秒突然听见厕所里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砸了什么东西。

管不了那么多，有尿不撒不是周诣的办事风格，他硬着头皮走进厕所，看到昨天聚在一块抽烟的几个硬汉都蹲在墙边，这会儿别说抽烟了，看那表情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的。

尽头聚着一群又高又壮的男生，地上还躺着一个，周诣仔细盯着看了几秒，认出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破了相的那位，就是刚才被裤衩哥带出去的高个儿体育生。

裤衩哥就站在旁边，也不笑了，低着头跟人打电话，周诣不知道自己这泡尿到底该不该撒，现在这场面可以列进他人生十大尴尬时刻之一。

撒吧，肯定会把社会哥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说不定等会儿躺地上抽搐的就是他，不撒吧，小腹憋得又有点涨，而且他听说憋尿对肾不太好。

凭他妈什么女生厕所就是隔开的单间，男厕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

草！

周诣自个儿被一泡陈年尿困扰的时候，尽头的葛赵临已经打完电话了，一抬头看见站在便池前的周诣，冲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喊道：“周哥！”

“诶。”

周诣被那一声口哨刺激得差点把持不住，知道他看见自己站在这儿了，就不管什么尴不尴尬了，赶紧脱裤子解决生理需求。

葛赵临冲站在旁边的兄弟指指周诣，说：“我朋友，我去打个招呼哈，你们先别打了，让这小子喘两口气，陈铎来了。”

周诣从洗手池的镜子里看到葛赵临朝往自己这边走，脑子里仔细回想着他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号人，他听见有人喊“周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应一声，但不一定还记得清人。

“你几号回来的啊，看你这表情早把我忘干净了吧。”葛赵临笑着说。

周诣沉默一会，之后才开口道：“赵葛临？”

“....”

葛赵临叹口气，刚想再说两句，就看到周诣身后走进来个人，他冲那人指了指厕所尽头，说：“别下重手。”

“嗯。” 陈铎应道。

周诣回头看了看陈铎，发现他也是一身裤衩哥的打扮，黑短袖黑裤衩黑袜子，也就脚上一双球鞋是白的，旁边葛赵临倒是一身花里胡哨的黑白红绿，看着却不如陈铎顺眼。

“铃快响了，你赶紧回去吧，”葛赵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对周诣说：“下回见面加个微信。”

“成。”

葛赵临点点头，跟着陈铎一块回厕所尽头了。

周诣刚转身，走廊的大喇叭里就开始播上课铃声，他迈出厕

所的时候又扭脖子往尽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陈铎把瘫在地上的刘纹毅提起来，一膝盖狠狠撞击到肚子上。

那力道，周诣隔这么远看都觉得疼。

陈铎一只胳膊揽过刘纹毅的肚子，冷眼看他疼得弓着腰直不起身，靠自己扶着才没四仰八叉躺回地上去。

葛赵临薅起一撮头发把人脑袋提起来，说：“胳膊肘撞胃上啥感觉？爽不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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