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转移（1/2）
“那、那是……”王耀用微弱的声音抽噎着，很显然，他是被自己眼前的那一切给吓坏了。
毕竟王耀不同于伊万，在他的头脑中，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某些糟糕情形，他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什么过分猎奇的设想，所以当王耀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在自己和伊万身前的地面上就那么生生地横遗着一截不知是谁的断臂时，他便恐惧地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另一方面，尽管听不清王耀在说什么，可伊万却还是从对方的情绪中觉察出了他所要表达的东西，于是伊万就用力揽紧了王耀的肩，贴近他，并以一种略显残酷的方式向对方证实道：“耀，你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人的手臂。”
听到伊万的话，王耀不禁又呜咽了一声。
此时此刻，王耀的内心是悲痛的、是自责的，因为他真心觉得，如果伊万不是把他王耀的安全看得比其他任何人都重的话……说不定在刚刚，伊万就会尝试着去用更多的办法来救大家，而不是把一切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如果可以，他会想到办法的……王耀如此相信着。
可尽管很难过也很痛苦，并且他打从心底里希望这一切就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但王耀在那一刻，也还是决定要打起精神。
双眼已经被眼泪浸湿了良久，所以当停止哭泣之后，王耀的眼球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干涩的疼痛，于是他努力止住了抽噎，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那节断臂，随后才哑着嗓子朝伊万问道：“伊万……为什么、为什么手臂，会在这里。”
听自己被王耀这样问起，伊万摇摇头，无奈地回答说：“我和你一样，都没能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算现在你问我，我也——”
“啊！太好了，你们没事！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这边，伊万的话才刚说了一半，他听见声音浅浅地向右一瞥，结果却就见到了和王耀一样、脸上正挂着条条泪痕的奥莉加。
——那女孩像是十分决绝的用力拨开了人群，然后奋不顾身地跑向了他们的这边。
“你们还好吗？”停在两人不远处的奥莉加大口喘着粗气，她忌惮地转头望了一眼与自己仅有一米之遥的“洞穴”，在确定那洞口已经不会再继续扩大了之后，便又向前走了两步，继而半跪在王耀身边急切地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他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伊万微笑着代王耀回答了一句，那之后，他又立刻对奥莉加示意，“我们一起扶他站起来吧。”奥莉加点点头，于是他们两人便一同帮助王耀从地上直起了身子。
王耀被夹在二人中间，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谢谢……我现在觉得好多了。”他说着，行走时有意与伊万贴得更近一些，就像是在为了自己先前对伊万的责怪而道歉。
等到三个人终于互相搀扶着再度回到了车厢的另一头，伊万脸上柔和的表情很快也消散不见，他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语气，沉声问奥莉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条手臂是谁留下的？他人现在在哪？”
奥莉加闻言则是低头吸了吸鼻子，好像并不愿意回忆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她又直觉自己应该把事情告诉给伊万，因而在整理过思路之后，她就用简短的语言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对伊万匆匆说明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的车厢里意外地没有过多嘈杂的声音，所以王耀就也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奥莉加讲述。
奥莉加的表达简明易懂，在她惊人的语速下，王耀的反应竟难得能跟得上那样快速的的叙述，因此在奥莉加表示过“是的，就这些了”之后，王耀为了向伊万证明自己已经了解了，就适当地总结了一句：“也就是说……只要碰到那个‘洞’，人就会从这里消失？”
“确切来讲，是人碰到那个东西的部分，会从这里消失。”伊万纠正他，同时将视线投向地上的那截断臂，“不然的话……现在那里，也不会只留下一只手来。”
他说这话时的态度冷冷的，缺少了眼镜遮挡的那双眼睛，如今好像也变得冷冰冰了，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不过王耀明白，这大约是伊万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表现，“等他想好了，自然就会告诉我们了吧”，王耀在心里对自己如此安慰道。
“你说……那个‘洞’在产生的时候，是正正好好地吞噬掉了一个人是吗？然后丢了孩子的那位母亲突然发了疯一样，竟然要自己冲到那‘洞’里去，你们发觉了，但却没能拦住，就只拉住了她的一只手……结果那只手就这么被留在了这里，没错吧？”
莹蓝色的光由强到弱地映满了整个空间，王耀转过脸去看伊万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眉头紧蹙，视线正死死的盯在那光亮最盛的地方。
“是……倒没错。”奥莉加犹豫着回答了伊万，她的犹豫，是因为她看见伊万动起了身子，似是要再走回到那“洞”的附近。
“可你这是要做什么？！”一直到看着伊万真的大跨了几步走到那个“洞穴”的边儿上，王耀终于也忍不住和奥莉加一起出声叫他。
并且到了这个时候，王耀他们似乎终于也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所谓的“洞穴”，它确实是一个在空间意义上存在着的“空洞”。
当它第一次产生在分割两节车厢的隔门前时，由于大家都只能从一个角度去观察，所以它呈现在人们眼中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趋于扁平化橄榄球形，而如今，当人们从一个位置迅速移动到另外一个位置，他们这才终于看清 ——原来那个洞穴的“洞口”，它并没有向着任何一个指定的方向开启！
也就是说，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过去，那个诡异的大洞都是以一样的状态存在的！
它有着混沌的内部，与之同时，在它那波动不定的边缘上，还不断地闪烁着幽深诡魅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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