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私（1/2）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菲利普就秉承看戏的态度藏在拐角看怒发冲冠的女巫挟着死亡力量冲进诊室。他其实很想知道格兰杰会不会把韦斯莱的脑袋拧下来当足球踢——红发青年的头型还是很圆的。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向来是个没人敢惹的角色，菲利普自认为承认他畏惧格兰杰不是丢面子的事儿。包括斯莱特林在内，没有几个巫师不害怕跟暴怒中的移动图书馆交锋。治疗师宁愿得罪疯獒犬韦斯莱，这也是他假装被什么给耽搁没有进诊疗室的主要原因。

男人觉得或许要等很久，甚至想去咖啡厅买点东西吃；然而看到“不可一世”的韦斯莱被教训所能产生的快感最终占了上风，让这位平日里严肃认真的巫师丢下面子工程，像个窥探情报的小老鼠般候在阴影里。好吧韦斯莱，希望你的蠢样子足够值得我这样的自我牺牲。菲利普撇着嘴在心底小嘀咕。

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是格兰杰，此情此景着实让菲利普出乎意料。他以为会是韦斯莱，再不济也是格兰杰像拎小鸡仔一样拽着韦斯莱一同出现在门口；难道韦斯莱已经死在病床前面了么。菲利普挠了挠鼻头，念叨着职责所在准备替某位敢触怒母狮子的家伙收尸。

“啊……竟然还活着。”不幸的事发生在诊室里，万能女巫格兰杰让菲利普失望了。

罗恩的视力或许因为被揍肿而受到影响，但是他的听觉可没有出任何问题。菲利普在念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红发巫师眯起眼给对方一个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的眼神，里面的刀锋冷意却被独眼龙的现实调和到有些喜感。他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没耐心的，道：“什么还活着？”

“没什么，我刚刚看到格兰杰出去了。”菲利普除去尴尬以外想不出更好的词来描述当下心情。

罗恩对此发言爆出一声冷哼，该死的罗文克劳看戏还挺愉快。

“愈合如初，”治疗师终于想起他就职时宣誓的内容，不请自来的给独眼龙韦斯莱释放治疗魔咒，柔和的光芒凝聚在魔杖尖端，随即包裹着罗恩红肿泛紫的左脸上部；然而对方并不像他所想那般领情。菲利普轻笑一声用眼神示意韦斯莱他现在可没手自我治疗，毕竟他忙着握住昏迷中救世主大人的手，“你总不想让波特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脸上多了块英勇无畏的伤疤勋章吧？”或者说，你想让波特和格兰杰因为你闹上一顿？即使菲利普没有将话挑明，早已不是直肠子的格兰芬多也听懂隐含意思。

罗恩压抑住怒气，事到极端反而让显露的情绪变得冷淡：“你和你哥哥真是亲兄弟，多管闲事。”

面对夹杂棍棒的凶话，菲利普明智的没接话茬儿，眼看着韦斯莱脸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他一提手腕收了魔力输出。随即菲利普将手里的诊疗夹子丢给屁股长在椅子上的陪护人，眼看昔日守门员不减当年风采利索接下后惋惜的咂摸嘴，他还想回顾一番笨拙可乐的韦斯莱大狗熊呢。

如果说刚刚在病房里的是男青年菲利普，现在的就是治疗师摩根。男巫的脸色变了，他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家伙，表情扭曲像种古怪的方向，厉声训斥道：“韦斯莱，我很想弄明白格兰芬多所给予的保证到底有没有力道？几个月前你可是拍着胸脯和我说一定会保护好波特。我也不说其他的，只是根据数据说话。上次开出来的辅助药物他体内已经完全代谢出去了，你是把魔药当饮料给自己喝了还是怎么着？我在圣芒戈当治疗师，目的可不是天天治疗回头客的，韦斯莱。我和安德烈把所有的疗程计划都给你，你不彻底实行，波特的状态可不是我们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如果是在平时，任何巫师敢跟他这样说话，罗恩早就一个恶咒把人轰飞出大门，但他现在却没怼回去的力气。罗恩低着脑袋，长手指摩挲着哈利手背上残留的黑魔法伤疤——我不能

说谎。哈利从没对我撒过谎，罗恩愣着如同呆头鹅，是的，我对哈利也没说过谎，但是我对他隐瞒过很多事情，我也曾经疏远过他。

当金色睫毛带上悔恨的水汽，菲利普竟然也会对韦斯莱有些怜悯：被斥责的小可怜沮丧到平日里嚣张的头发都暗淡无光。但随后几秒钟后，菲利普就意识到对方活该这么惨，他甚至想用麻瓜的手段把这个该死的纯血巫师掐死；韦斯莱怎么敢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罗恩到底做了什么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摩根，圣芒戈的长期病房也做不到一对一的医护陪伴对么？你认不认识什么专门做陪护的巫师，在圣芒戈注册过的辅助治疗师就可以，只要她足够负责就行了，加隆对我而言不是任何问题。”罗恩从来没想过他也会说出马尔福式的话语，韦斯莱家族真的是彻底大翻身。

拉文克劳都是什么脑子，菲利普用眨眼功夫就想明白韦斯莱讲出这番话的目的：韦斯莱也到了把波特甩开的地步了。救世主竟然被他的好兄弟当成无法再忍耐的拖油瓶。其实他应该是要高兴的，毕竟他押注韦斯莱和波特不能长久，而安德烈，他自诩聪明的哥哥认定韦斯莱和波特注定追随彼此一生一世。

菲利普笑不出来，他恨恨地吐出答复：“如今财大气粗的韦斯莱不需要波特帮你撑腰了吗。”

“是我错了，我现在不适合照顾哈利。哈利这几天的意外就是我直接导致的，他需要一个细心的女巫来照料，她会很专业不是么？减少不必要的情绪波动对哈利的恢复很有好处，而我……没这个能力。”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红发男巫就觉得舌头像被刀锋舔过，最简单的音节都滴血。罗恩没有必要将他的心路历程解释给外人听，他已经不再是当年过度自卑的满脸雀斑的穷孩子了。之所以说出这些话，与其说给菲利普一个原因，倒不如是在说服内心里不断挣扎的自己： 你不能自私，爱情不是借口，你已经不适合再照顾哈利，赫敏说的是对的，你会不断地把哈利送进圣芒戈为英国魔法界医疗业创造收入。

让格兰芬多承认自己错了其实是件很难的事，但听者并不觉得欣喜。韦斯莱现在的行为就是将波特生硬地推开，强行将波特安排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菲利普咽了口唾沫，声音很低，如同什么黑巫师死前对敌人下达诅咒：“在你知道波特对你的感情后还打算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会因此下地狱的，韦斯莱。”

“我不介意去跟伏地魔做个牢房邻居，或者跟女疯子跳贴面恰恰舞。”

菲利普觉得韦斯莱疯了，因为对方在听到他的诅咒之后竟然笑的如同屋外的阳光那般灿烂。当然，作为这个笑容唯一的观看者，菲利普并没有觉得暖和，反而如坠冰窟，他感到冰冷从尾椎骨爬上后背，忍不住打个冷颤。他突然想起安德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跟疯子讲逻辑，一个人眼中的疯狂是另外一个人嘴里的秩序。如果菲利普像其他拉文克劳一样明智，他会识趣的附和韦斯莱的话，然后将此话题插科打诨跳过。但他没有，不是因为勇敢，也不是因为无知，而是因为对于救世主波特的同情和感激：在黑魔头的残暴统治下，哪怕拉文克劳再怎么懂得明哲保身也难逃磨难。

菲利普没有掩盖嘲弄和讥讽，他道：“那么我就敬伟大的韦斯莱，祝你在日后过得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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