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未遂(1/2)
赵弗画完了妆,然后开始收拾包袱,她今日下午已经命人将九叶剑兰的花粉给徐春送去,以后这些事情,都不用她再管了。
赵弗没有拿长公主给的所有东西,当她正要合上妆匣的时候,忽然瞥见了匣子里面放着的玉镯。
她想起了长公主说的那句话,这玉镯是传给未来孙媳妇的,赵弗再次看了它一眼,然后将妆匣合上。
屋子里面的东西虽然多,可是她带过来的东西很少,也只不过两件衣服,一点首饰还有些钞票罢了。很快赵弗就将行囊给打包好了。
赵弗将包裹放在床里面,然后坐在床边摩挲着手中的红色瓶子,良久方才下定决心,她站起来正要转过屏风,忽然看见了摆放在屏风后面的绣架,那是赵弗将要在婚礼上穿的大红嫁衣。
不知道为什么,赵弗心中莫名难过,说不上来,很是压抑,忽地,她的眼神被绣架旁边的蓝色吸引去了,她走过去,只看见一个青瓷蓝底的小瓷瓶静静立在绣架上面。
赵弗瞬间愣住了。
“县主。”迎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赵弗立刻将蓝色瓶子收入袖中,迎春走进来,对着赵弗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院子里面的小桌上备好了酒,也照您说的,我就告诉他们今日县主心情不好,让他们都散了,放心,谁都不敢过来打扰的。”
“这就好。”赵弗扯开了一抹微笑,极为苍白,“你也下去吧。”
赵弗坐在院子中,桌上摆放了几样点心,几碟果子,还有几样小菜和一壶酒,还有两个精致小巧的杯子。
她看着那壶酒许久,最终抬手,取出红色的瓶子,取下瓶塞,很明显,赵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赵弗并非没有杀过人,可是这确实她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是她第一次要去杀自己头一个喜欢的人。
除却师父去世,赵弗还真找不到第二件比这更悲惨的事情。
她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新月薄如刀裁,锐利似刀,势如破竹刺破淡淡的云雾,将黑夜劈成两半,在院子里面笼罩下一片朦胧的月光。
都说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赵弗不由得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辛辣无比,呛的她眼泪都快出来,只感觉酒穿入肺腑,浑身都热了起来。
赵弗取出蓝色瓶子,里面只有两颗药丸,赵弗取出一颗,趁着月色细细观看着,手中的药丸通体白色透明,带着淡淡的药香气,果然,赵弗抬眼看着那轮月亮缓缓西斜,她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只觉得鼻子处有猩热的液体落下,赵弗抬手一抹,竟然是血,已经约莫一刻钟过去,赵季没有骗她,果然是没有痛苦的,赵弗抬手将药丸送入口中,生生咽下。
然后取出一方手帕,细细擦去了脸上的血迹,也将手指一根一根抹干净,原先的朦胧模糊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眩晕的感觉,赵弗知道了,这是酒劲儿上来了。
虽然擦干净了手,可是赵弗还是觉得血腥气挥之不去,她抬手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心口撕裂的感觉方才稍微弱了些。
也许,醉了的话,下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心疼了。
在赵弗抬手准备给自己倒第四杯的时候,有一只手按住了酒壶,赵弗抬眼,看着宋玠,既而有些赌气,继续拿酒壶,可是酒壶在宋玠掌下,却纹丝不动。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赵弗方才放弃挣扎,收了手。
宋玠在她面前坐下,“为什么要喝酒?”
“心情不好。”赵弗看着面前的宋玠,她的眸子亮如星辰,猝不及防落入宋玠眼中,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层又
一层的涟漪。
“为什么心情不好?”宋玠看着赵弗,似乎想要将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捕捉到。
“你说呢?”赵弗忽然抬眼,看着宋玠。
宋玠莞尔,“我怎么了?”
赵弗没有再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再次伸手去夺酒壶,宋玠手疾眼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二人心中都是一动,宋玠不动声色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可是,我心情不好。”赵弗说,“我就是想要喝酒,要不然,宋大人你陪我喝?”
宋玠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赵弗,岿然不动。
宋玠的眸子虽然深邃不见底,可是却如同一面镜子,好像是能够看透赵弗心中想的是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赵弗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知道这酒里面有毒。
“你不喝啊。”赵弗垂下眼睛,用双手试图一根一根将宋玠的手给掰开,“我自己喝。”
等到赵弗好不容易将宋玠最后一根手指掰开之后,她成功拿到了酒壶,她正要给自己倒的时候,面前的宋玠忽然开口了,“我喝。”
赵弗微微一愣,抬眼看着宋玠。
宋玠冲着她微微一笑,仿佛清风拂过,风吹树叶的声音在院中沙沙作响,撩拨心弦。
“怎么不给我倒酒?”宋玠问。
赵弗愣了片刻,既而拿起酒壶,夜风袭来,分明可以看见赵弗白皙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还是给宋玠倒了一杯,赵弗醉的很清醒,她在杀人。
宋玠接过酒杯,赵弗犹豫了片刻,握着酒杯不松手,宋玠似乎有些疑惑,也就一瞬间,赵弗清醒了,她松开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赵弗竟然很希望宋玠能够像那日在京郊外茶摊上初遇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这酒里有毒。
说实话,她情愿和宋玠打一架,就算是自己输的彻底,也比做这种事情要光明磊落的多。
可是宋玠没有,他看也不看,就端着酒一饮而尽,然后抬手拿着酒杯继续给自己倒,一杯接着一杯。
“够了。”弗看不下去了,她的心头就像是被一把刀子凌迟一般,痛不欲生,她按住了酒壶,宋玠看了一眼,依旧是笑的温润如玉,“你不是让我陪你喝吗?”
然后宋玠松了手,谁也不再执着于争酒壶。
“我觉得李白先生的一句诗说的倒是很对。”赵弗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她别过眼去,眼泪从眼角滑落,如同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月光照射下,折射出来光芒,转瞬即坠落,一颗又一颗。
“什么话?”宋玠问。
赵弗抬手不动声色抹去眼角的泪,然后回过头来,扯出了一个微笑:“借酒消愁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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