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者的方向（2/2）

叶子湖闸口的设计到底有了什么变化，谢熠不清楚。但是叶畈峡口的水坝多出了一条分水渠，分水渠比以前的河道高出了好几米，上面设了几道闸门，用来在雨季库区加大泄洪。

所以颖水河其实只是改道了一下，鱼类洄游的通道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

水坝的工程量加大，自然就没有办法再上其它设备。灌溉系统洋顾问们没有参与，毕竟叶畈水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子项目。

七月，雨季到来，颖水河的河水上涨，从上游开采过来的青石用船运下来，在峡口堆成了山。不过青壮年们还没有回来，他们被调往另外一个铁矿进行大会战，据说几十万人如蚂蚁一样漫山遍野，红旗一眼都望不到头。

叶畈也组织起了民工运输队，用手推车前往景县粮库往省城那边运送粮食。人们不以为这有什么，因为领袖曾经说过一句话，三大战役就是手推车退出来，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人民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吗？楚地的援建项目还是少的，华北与东北似乎要在一夜之间完成西方花了几百年时间才完成的工业化进程。南方支援北方的文件已经下到乡镇一级了，如此大规模的资源调动，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所有的人都被一个工业强国的美好愿景迷住了。至少军管会的老军官就得意地笑道：“终于不用吃炮弹劈头盖脸地苦了，也让那些鬼子尝尝炮弹雨的滋味。”

沐先生夫妇只有苦笑。

有一段时间，沐夫人都看着欢快玩耍的沐莲和谢熠发呆，那也是沐先生夫妇最清闲的时候。

“你说要是真的用炮弹雨，战士们该怎么打仗？”

沐先生叹了口气：“那是死地，死地求生更加困难，高丽就用了很多坑道。”

沐夫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仿佛天空中飘满了烈士的灵魂：“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打？以前也没有这么打过，离开正面，打击侧面和敌人的后勤。不是一直这么打，不是也打得挺好？”

沐先生指了指外面：“现在不同了，后面就是老百姓，好不容易安居乐业。放进来是可以打赢，但是损失承受不起。所以我们只能用鲜血去堵，去填。”

沐夫人道：“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打入敌人的后方，摧毁敌人的作战能力？”

沐先生叹了口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终究是泱泱大国。”

沐夫人摇头：“仗不是这么打的。兵法里也不是这么讲的。如果是我，永远不会在你正面，否则怎么出其不意？这不是追求以弱胜强，而是代价最小的办法。”

一边的草皮爷爷忍不住道：“兵法那是当官的想的事情。当兵的，总逃不过勇气、感知、判断。逃不过生地死地，阴阳五行。用什么武器，都是一样。炮火当然要躲，不躲是傻子。怎么躲，不还是靠感知和判断？”

沐先生笑了：“这不是有荫蔽偷袭的专家吗。她不是想不通，只是那样打，死的人太多了。”

沐夫人挺起身道：“我还是坚持不置身于死地。不是每个人都能死地求生，他那是运气。而如果我们能够把生地变成敌人的死地，没人能够在死地活，敌人也不行。”

三个人都看见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谢熠和沐莲。就收住了口。

其实两个小家伙已经听了一段时间了。

沐莲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听不懂。谢熠刚开始也不懂，但是后来明白了。

一场战争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影响会持续多长时间？

谢熠的答案是这个时间会很长，会是人的一生。会带来参加战争的人从理论到实践上根本的蜕变。

沐夫人是个武者，但是也是一个在战火中活下来的武者。未来，武者修炼的方向会与传统有很大的不同。

也许草皮说得对，感知、判断、死地求生的能力，这是武术训练的方向，古今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