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利米哀歌（十一）（1/2）
在温觐旸的强烈要求下，几个有翅膀的免疫者要出去抓活物，陆君衡领着小辉开车走了，李铭远也带着温觐旸去了南边的农场，并且在出发之前，李铭远承诺了他的旸旸今天说什么要给他弄回一辆新的电瓶车。
秦子羯和程声不准备开车了，俩人早就想好好在天上试飞一下。
黎海一直觉得挺可惜的，本来可以把梁俊杰也带回来，但是小孩儿说什么要回到自己家人身边，黎海一想，也是，有家人的话，还用得着像他们这样在外面漂来漂去吗？
黎海因为和邵翊甄有过体液交换，身体里已经残存了全能酶，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管是肖智玄还是黎海自己，都不敢轻易再做基因融合。回来之后，邵羚瑞一边给他抽血，一边安慰他：“他们是可以飞，但是你能控制能力者啊，你们术业有专攻，也挺好。”
“可不是！”江晨曦也难得地安慰道，“我觉得你估计连其他的免疫者也能控制。”
黎海倒不是觉得自己能力没人家强，而是怕自己为团队做出的贡献不够多，邵翊甄当然是知道黎海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的时候就一个劲儿得夸他，搞得黎海更觉得焦虑了。
同样感到焦虑的还有秦子羯，他是几个免疫者中唯一无法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人，特别是睡觉的时候，早晨一睁眼，不是多了对兔耳朵就是多了个兔尾巴，这让一向都上蹿下跳的他变得有些垂头丧气，程声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说什么，多了耳朵或者尾巴的秦子羯倒是在他眼里变得可爱多了，少了原先那分戾气，多了点楚楚可怜的意思。俩人的关系不好不坏，也时常会拌嘴，但自上回俩人被埋在废墟底下的事情之后，他们的距离确实比之前要拉近了许多。
俩人准备往东边飞，看看那边的农场还有没有活物，可刚飞了一公里不到，秦子羯就在半空中喊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程声心里凉了半截：“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不是……我，我抽筋了！翅膀抽筋了！”
说罢，秦子羯的灰色翅膀就僵硬地支着再也动不了，整个人直直坠落下去。
程声慌了，连忙收起翅膀往下俯冲，临近地面的时候好不容易拽住了秦子羯的肩膀，他想振翅把俩人拉起来却又来不及了。程声眼睛一闭，用翅膀将俩人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一个翻身，抱着秦子羯背身落向地面。
秦子羯趴在程声怀里只遭受了冲击，可程声的整个后背却被坚硬粗糙的地面刮得血肉模糊。落地时程声一声不吭，直到俩人不再滑行了，才慢慢张开翅膀。
秦子羯吓傻了，眼见着程声的翅膀从根部开始被鲜血染红，也不敢扶也不敢碰，就恨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声声！”秦子羯颤抖着触摸程声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你干嘛啊！我又摔不死！”
“嘶——”程声用手掌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翅膀在身后无力地耷拉着，他将手伸到身后摸了摸，心里暗骂作孽，这不蜕了层皮儿吗！
“你有没有事啊……”秦子羯一个劲儿着急，“你伤着骨头没？哎呀……”
程声看着他那样突然笑出了声：“你怎么会抽筋？”
“我**呗！你别管我了，你到底怎么样？”
“我没事……”程声慢慢站起来，“暂时飞不了了，我得恢复一下，应该很快。”
秦子羯还垂着脑袋，翅膀早就不抽了，此刻也坠在身后有气无力地耷着，程声见状心口软了下来，他轻轻摸了摸秦子羯脑袋上的兔耳朵，温柔地说：“你关心我我好得快。”
“我能不关心你吗！”秦子羯抬手揉了揉程声的后脖颈，动作轻柔得不行，程声眼睛一酸，眼角挂起了泪水。
“疼吧？”秦子羯摸了摸他的眼角，自己都没觉察出自己有多温柔，“我看看你后背……”
程声抿了抿嘴，把眼泪憋回去：“不用了，不严重，一会儿就好了。”
俩人沿着路慢慢走着，刚刚的荒落过去之后，秦子羯觉出了一些尴尬，身旁的人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但却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他有想要去主动亲近的感觉。
“对不起……”秦子羯默默道歉，“以后我不那么鲁莽了……我太没用了……”
程声试探着伸出手，轻轻钩住了秦子羯的手指：“你都要嫁给我，你那么有用干嘛？我有用就行了。”
“放屁！”秦子羯嘴里骂得没底气，手指却也控制不住地和程声的交缠在一起，他悄悄斜起眼睛偷看程声的表情，“以后你别这样了，我吓坏了……”
“我也吓坏了，”程声笑道，眼睛弯了起来，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要就那么摔下去了，我怎么办？我得恨死我自己了。”
秦子羯心里酸酸胀胀的，他蓦地停下脚步，拉紧了程声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声声……你还喜欢我吗？”
程声一愣，随即认真地回答：“当然，一直都喜欢你。”
“那……我们……”秦子羯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我们，要不就……要不就在一起吧……我，我做你男朋友！”
程声怔了怔，慢慢道：“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算，算是吧……”
“那你喜欢我吗？”
秦子羯猛地抬头，对上了程声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着自己，让他心里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你不知道的吧？”程声笑了笑，眼睛里有些微苦涩，“我原先伤害过你很多次，现在，还有以后都不想勉强你了……说实话，我现在挺知足的，能和你呆在一起，你愿意和我说话，我真的已经知足了，更多的其实我有的时候……”
程声用力眨了眨眼，想把苦涩的眼泪逼回去，可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像是要把这些年心里的委屈都冲刷干净一般：“更多的我不敢奢求，现在这样就挺好……真的。”
“声声……”秦子羯讷讷地看着他，“这些年……你很伤心吧？”
“还好，”程声擦了擦眼泪，嘴角扬了起来，“我不想再逼你了，也不想你再讨厌我了……”
秦子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不是在逼我吗？”
“什么……”
秦子羯小心翼翼地揽过程声的肩膀，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上，然后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一直让我听你的，这回就听我的吧，我们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程声睁大了眼睛，反应了好久才敢伸出手，紧紧抱住秦子羯的后背，然后肆无忌惮地伏在他肩头大哭。
等了这么多年，等到末日降临了，等到世界都要毁灭了，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新娘，那个还是个肉乎乎胖小子时，就承诺要嫁给自己的人。
俩人都缓了一会儿，特别是程声，哭到后来几乎都出不了声儿了，秦子羯又不敢用力抱他，只用了所有的耐心哄着。
“我没事……”程声破涕为笑，他看着俩人牵在一起的手，“看来是我方法用得不对，我现在真希望咱高中的时候就爆发大感染，我为你受几次伤，就能追到你了……”
“瞎说什么呢！”秦子羯放柔了语气，他现在的心里也是万分激动的，自己有对象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这个竹马一心一意对自己好，遇到危险的时候肯豁出命保护自己，就算是个男的，那又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程声说，“你在想，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要再找个姑娘也比较困难了，目前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就江晨曦一个妹子，跟她谈恋爱还不如和春花谈恋爱，跟春花谈恋爱还不如跟我谈恋爱，对不对？”
“你！”秦子羯气紧，闷闷道，“你别弯酸我了，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好，就会好好对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程声抿嘴笑，又伸手去揉秦子羯的兔耳朵，小声道：“你这样真可爱，我特别喜欢。”
“适可而止啊！”秦子羯笑骂，“我可烦死它们了，我祖宗不会真是獭兔吧？”
程声走上前在，踮起脚在他兔耳朵上亲了一口：“你那么可爱，是兔子进化过来的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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