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线（1/2）
见到的玄色衣衫的妖怪并没有回自己该回的地方，而是一直跟在江洛身后，江洛脑袋都要爆了，还遇到一个嘴毒的男人，尽往江洛戳痛点，心情自然不佳到极点，扭头就给了九牧晴一个自我体会的白眼。
妖孽体会不到那层意思，自顾自说着：“庄稼成熟，农户才会采摘，如你所想，刚刚被我收走的怨灵都是想吃掉你，如果没有我的话，现在的你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把这种残忍血腥森寒的话语说得轻言巧语不屑一顾的人，江洛至今只见过他。
被追逐着逃命的颤栗感还留在心坎上，原先固若金汤的防线就像被人踩碎的玻璃渣子一样，嘎嘣一声，全碎了开去。莫名其妙地，江洛觉得这个人却是跟自己又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种近乡情更怯的熟悉感和内心的空虚感，自她生来是第一次。
九牧晴就像从冰山里走出来的人物，身上冒着寒气，脸上写着一丝不苟，眼神有些阴郁更多的却是忧伤，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寻了很久很久，久到江洛觉得他是穿越千万年时空而来的，本应是温润呵护着的，比她还寂寞的人。
均是天涯寂寞人啊，同病相怜罢了。
江洛张口准备说什么，终于还是闭了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最后抿紧。
就这样接受了自己驱魔师外加唐僧肉的设定，九牧晴自然而然地跟在江洛身后。
那天江洛十六岁生日，也就是九牧晴所说的，她是颗萝卜，如今熟了，各方鬼怪惦记着要啃食她的血肉，至于为什么，那位惜字如金的影子大人大概是游戏打多了，甩了两个字：“升级。”
江洛：“……”
*****
“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珍贵。”两个人出了图书馆，江洛嘀咕着，“比熊猫还宝贝。”
九牧晴说，她的血肉，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江洛：“……”
这是唐三藏的设定，别随便用好吗？ 江洛一度怀疑是九牧晴随口瞎说的，好让她害怕，然后钻进他的怀里，求保护。
后面的全都是江洛脑补的。
直到被鬼抓住，咬了腿肚子，江洛心下才信了也许那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后来那只鬼被九牧晴打死了，也就相当于白费了力气，江洛也被白咬了一口。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跟陌生人走，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我从外面打开结界，你拼死也难以全尸。”九牧晴说话没有语调，给人感觉像在吃咸菜。
原本听着挺顺耳的，至少证明江洛的影子是在担心自己，后面冷不丁冒出一句死无全尸，江洛呼出一口气，九牧晴怕是个非酋吧，躲也躲不过，只好受着。
“麦秋生不是陌生人，是我大学相处了一年的同学。”江洛说，“那我不是驱魔师吗？为什么我要像逃命一样躲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不能好好的像个英雄去战斗呢？”
“你现在有保全自己的本事吗？”九牧晴反问，不等江洛回答，他又说：“没有！所以在这之前，你只能选择明哲保身。还有，除了我以外，都是陌生人，包括花子！”
江洛一摊手，无语片刻，心里却想：“你算个人吗？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九牧晴面无表情的走在江洛身边，“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你是个普通的人类，而不是现在这样既是驱魔师，有着要完成的使命，又是妖魔鬼怪眼中可口的猎物，一不小心就命丧黄泉尸骨无存。”
他语气平淡，两人平时拌嘴也就这个程度。可现在江洛听着，竟然有些感动。
“那
我，努力。你多教教我，我会保护好自己，完成所谓的使命，不给你拖后腿。”江洛降低了声调，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
九牧晴“嗯”一声，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江洛心说：“哈，瓷娃娃，怎么比我还委屈。”
“不要在暗中骂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九牧晴淡淡道。
忘了这瓷娃娃有时候能读懂自己内心所想，江洛猛地摇摇头，“这次你想错了，我只是在想，我跟唐长老一样，吃了能长身不老，都是珍稀物种，为什么他有三个本领高强的徒弟保护他，而我只有你这么个毒舌男在身边呢！”
听了这话，九牧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我错了我错了！”江洛举手投降，“你比唐僧三个徒弟厉害。”
得到肯定九牧晴的脸色缓和，抬手摸摸江洛的发顶，算她识相。
“你别摸我，我告诉你我昨天没洗头发，我本来就不高，你别又把我压矮了一截儿！”江洛挥手把九牧晴的胳膊薅下来。
九牧晴眼尾上扬，明明昨晚还问过他洗发水的味道好不好闻。想着又把手放到了江洛头顶，撑着江洛，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花子家。
对面停车场，黑色轿车里，后视镜印出麦秋生阴翳的脸，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观察江洛的一举一动，现下基本可以确定，如传言所说，江洛的确与众不同——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类似保镖一样的怪物。
“走吧。”麦秋生说。
黑色奥迪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家灯还亮着，江洛轻轻推开花子卧室的门，一头大波浪卷的女人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咔咔”敲击着。烟味未散，想来花子又因为想不出好的故事情节抽烟解愁了。
她是个作家。
“姑姑，我回来了！”江洛赤脚走进去，打开窗户通风，连着叫了三声，花子才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回过头来。
大抵是被清新的空气吹醒了，花子摘掉耳机，唤了声“洛洛！”，便站起来一手将衬衫衣摆塞进居家服裤子里，一手将嘴里的烟碾碎了扔进垃圾桶里，随后走向江洛。
花子给了江洛一个大大的拥抱，虽然她吸烟，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烟味，反倒是一股自然清香扑面而来。
免不了的一顿嘘寒问暖，又是吃饭没有，又是今天玩得怎么样，有没有交新的朋友，缺不缺钱花一类的，江洛静静地，充满耐心地一一回答，然后把在学校门口带回的糖炒栗子交给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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