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日头渐有下沉趋势，过了好几个时辰，眼前风景仍无太大变化。

李曳停下步子，远望四处。

“天似乎要黑了，夜晚行路太过危险。”

叶流风低低应了一声，眼睛寻到不远处一块大石包围的宽敞沙地，拍拍李曳，“今夜歇在那里如何？

“恩。”允了这提议，李曳几大步走到空地，弯腰正准备将缰绳系上，突然感觉到一缕清浅的呼吸声。

“谁？”身形快如闪电的朝一块石山后探去，一把扣住来人脉门将他提了出来。

一个不甚高大的灰色人影砸到地上，四肢无力的挣扎了下，被大力掼的翻滚了几圈，最后保持大字平躺的姿势，散开的兜帽里露出一张看不出肤色的脸庞，竟是个女人。

尘土盖了满脸看不清容貌，眼睛疲惫至极的半睁着，嘴唇干裂起皮，她虚弱的开口，只发出一个单字：“水……水……”

叶流风和李曳面面相觑。

发白的唇上干裂的痕迹因为说话再次迸开，露出一道道红色的口子。

“说不定她知道出路。”李曳喃喃道。

对视了几秒，叶流风走上去动作轻柔的扶起女人，解下皮囊。

感觉到清凉的液体溅到唇上，她眼睛一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急切的一把抓着水囊梗着脖子贪婪的喝起来。

“咳咳咳……”不意外的呛进气管，她猛烈的咳嗽起来，身体剧烈抖动着。

“诶，你慢点喝，别急。”叶流风温声拍着她的背，待她平复下来。

李曳看了看天色，“我先去找点生火的东西。”

拾了好些干树枝点燃篝火，日头已完全的沉下地平线。

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蓝色，星子的光辉开始变得璀璨。

而四周光线越发黯淡，及目之处，只看得到远处石山奇形怪状的轮廓，仿佛沙海中噬人的怪兽。

女人喝了水就陷入昏睡，叶流风将她安置在一处挡风的大石后，与李曳一齐坐到火堆旁。

摇了摇所剩无几的皮囊，李曳嚼着口中冷硬的干粮。

叶流风看他如此，说道：“明天回到官道，剩下的水省着点喝应该没问题。”

“这么肯定？”李曳挑眉。

“直觉。”叶流风展颜一笑。

李曳无所谓道，“比起之前在巴陵的凶险，如今这境地倒也不算什么，起码我们还能围着篝火，吃着干粮，不必担心性命。”

“你倒是绝顶的豁达。”

“明日事明日再想，少点烦忧。”喝水润了润喉咙，李曳放松的伸展身体躺倒沙上，双手垫在脑后，眼睛盯着穹顶上光华最绚烂的北星。

叶流风盘腿而坐，抬头一看明月高悬，其中黑色阴影清楚异常，却也掩不住银华漫天。

夜晚的风更大了些，配上冷冷月光，荒凉静默。

不禁让人陷入空茫思绪中。

良久，李曳的声音突然响起。“漠上星辰当真美不胜收。”

叶流风蓦然神识回复，于迷茫间微微低头。正看到月色洒进他眼中，朗星一般，亮过这漫天的所有星斗。

心上便是重重一跳。

没听到答话，李曳视线一转，见他正盯着自己发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下意识的摸上脸。

叶流风一惊，恢复神色，只有点尴尬的移开眼，“没……”

虽奇怪他反应，李曳却也并未深究。“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罢。”

说着便胡乱一裹披风，闭了眼。

叶流风心情复杂的躺下，心里慌闷，没有丝毫睡意，也不敢随便翻身怕他觉出什么端倪。

不知过了多久，正恍惚时听到有人起身的动静，脚步声朝他的位置过来。

一把抓住探向他腰间的手，反身将人拧着半跪到地上，一看却是傍晚救的女人，手上不禁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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