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薛貅盯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这段时间以来,他查阅了很多资料,也想办法悄悄联系过一些医生,得到的回答却大同小异。
连他拜托了高中同学,拐弯抹角联系的米国专家发来的回复,也并没有太多不同。
“这种腺体移植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50左右,患者本身第二性别的转变能否成功谁也说不好。而捐献者的生育功能有67左右的概率会遭受损伤,整体的身体状况也会受到影响。”
“即使手术取得成功,在之后的5到10年内仍然存在风险。之前曾有手术成功且正常生活了7年,后来却突然爆发异变最终双双离世的病例。”
“一般来说是不推荐这一治疗方案的。这种疾病发生在beta身上的几率很低,相关的研究近些年一直没什么大的进展。如果是oga的话,倒是已经有成熟的治疗方案可以使用。”
“请慎重考虑吧。”
薛貅读完同学转发来的邮件,礼貌地回复了一封简短的感谢信。
他把手机丢开,颓丧地倒进被子里。
不做移植,薛醒必死。做了移植,存在小概率的可能性能保住薛醒。
薛貅的手指紧紧揪着被子,又忍不住想到徐渊泽。
他们才刚刚彼此熟悉起来。
他也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动了心。
那些暧昧亲昵的话语和动作像枫糖似的,在他心里滴落的滋味是那么奇妙而甜蜜。
每当他想到,便觉得整个胸腔都充满了轻快的欢喜。
从小到大,他和这种近乎幸福的感觉都不太熟悉。
可是这段感情的幼苗才要破土,就遇上了压在头顶的石块。
薛貅原本是满不在意自己经历了手术会如何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不会在意将命换给薛醒。
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年人生中,薛醒一直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
可是现在呢?
薛貅想起徐渊泽在那个安静的夜里说起的那些旅行——他当时听得认真,脑海里却有个声音不由自主地在呢喃着:我也想和你一起旅行。
人的情感多奇妙。
薛貅想着。
当他对徐渊泽动了心,所有贪婪的念头就一股脑儿地全冒了出来。
想要和他呆在一起,想要每天都见到他,想要和他说话,想要一起旅行,想要有个共同的孩子想要他也爱他。
薛貅原本早已习惯自己无趣如流水账的生活,只当一生就是人世走一遭,除了守着哥哥,他便也没有其他非要坚持的。
中学时他生过一场大病,医院险些下了病危通知。
死里逃生以后薛貅躺在病床上看着哭红了眼睛的哥哥,心想我至少要活到有其他人来替我陪着薛醒才行。
后来徐寒山就出现了。
意识到徐寒山对薛醒的情深之后,薛貅以为自己可以放心了,会更坚定从容地去做这个手术。
现在他却因为徐渊泽而开始在意起自己手术后的样子。
运气好的话,几年后也许就可以调养回来;
运气不好的话,他则会从一个普通的病秧子变成一个没法儿生孩子的更糟糕的病秧子。
那对徐渊泽太不公平了。
连现在薛貅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又何况变成那样呢。
思来想去,好像总没有出路。
他不可能放任薛醒病死,那就只能早点儿离开徐渊泽。
薛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想起小时候有个街头的道士给他看手相,一上来就说他命里孤寡。气得薛醒差点掀了人家的摊子。
如今看来,却好像还挺对的。
薛貅苦笑一下,准备从床上爬起来。
他一只脚踩在地上,低着头去找拖鞋,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下去。
徐渊泽在楼下,正按照付姚的主意浏览着各大西餐厅的推荐,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他赶忙跑上楼。
次卧的门还关着。徐渊泽拧眉敲了两下,里面没人应声。
他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薛貅正跪坐在地上,上半身靠着床沿喘粗气。他刚才不过是从床上起身,一站直就感到浑身的力气瞬间被卸去,眼睛胀痛着,看到的只有一片昏黑。身体内部蓦然窜起一阵燥热。
“你怎么了?!”
徐渊泽扶住他一看,立刻意识到薛貅这是过敏了。
他上午跟医生问得仔细,抑制剂过敏反应的严重程度在不同个体身上有差异,但大多数都会引起一段短暂情潮,服用专用的过敏药物或者依靠alha的信息素都可以缓解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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