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片叶予君(2)（1/2）

再睁眼是早上。

晚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很认真地盯着我。

我向他递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晚舟得到回应后蹭了蹭我的脸，小声道：

“我想多看看老婆。”

“……粥要凉了。”

“对哦！”咋咋呼呼地刚想起来的晚舟，侧身一下搬出清早时装好的食盒。打开盖子，拿上勺子，他便抱着碗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嘻嘻地凑过来：“老婆饿不饿呀？——不巧这里只有一个勺子呢。”

“……有两个。”

“诶？”晚舟默默将另一个勺子塞到宽大的病房衣袖中，“没有啊，你看。”

“你觉得我看不到？”

我佯装要夺回来，晚舟下意识地后躲。衣袖中的勺子撞上金属床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咣当！”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某人索性将勺子往地上一扔，“啊，掉地上了，不能用了呀！”

——

我把勺子拿去洗好，放好在食盒里，看着面前这个像孩子一样苦着脸喝粥的人，默默叹了口气。

“你喝吧，我不饿。”

晚舟很沮丧地抬起头来，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又像是生气了一样，用嘴鼓着气低下头去。

“？”我用眼神询问。

晚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再抬头时发现我在望着他，便小心地向我扯出一个微笑：“嘿……嘿嘿。”

我没说话，这家伙却抢先“原谅”了我：“就算老婆嫌弃我，我也不会不理老婆的！”

“……我没有嫌弃你啊？”

“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喝呀？老婆熬的粥糯糯的，可香了！这里还有一大碗汤……”小心翼翼地将汤搬出来放好在床头的晚舟，眨着眼睛向我示好，试图让我乖乖就范。

这招放在几年前可能还有点用处。然而，在几年的风雨洗礼后，我对晚舟带有不好意味的示好已经很是警觉。

“小舟同学，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我忽然将语气加重，试图让氛围变得沉重一点。

“嗯！”晚舟应和道。

“你知道吗，寻常夫妻，七年都要‘痒’一下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还偏就在我‘痒’的这段时间里体力不太行，实在让我有点难做。”

“这种时候，你要是不再乖一点……”

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一点我还是懂的。我半带玩笑地给晚舟敲响了警钟，晚舟一下便呆住了。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原来沮丧的模样，乖乖抱着碗，安静地喝粥。

一时间，病房中只有夹带了些许委屈的咽水声。趁火打劫的我心情大好，伏在晚舟的病床旁眯了一会儿。

“嘿嘿，老婆也是，有些乏力啊……”

迷糊间我好像又被晚舟拉到床上去了。中间大概有护士来吊针，窸窸窣窣地动了一会儿。再往后，就只有晚舟低声呢喃的声音在耳边飘荡着。

“老婆，没关系的。以后，以后就好了……会有别人来照顾你的。……痒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如果那个人，是为了保护你才触碰你的话。”

晚舟小声说着，用没吊着针的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肩膀。

“……你一定要活得更幸福呀。”

——

午间起来的时候，晚舟有些饿了。我问他想要吃些什么，晚舟大致说了几个菜，让我看着买。

“多买一点老婆自己喜欢吃的呀。”晚舟笑着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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