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年(1)（1/2）

大年三十。

病房里没有电视，我和晚舟也都不想看春晚，所以从下午起，我们便安静地坐在一起看书。晚舟身体不好，我也没让父母们不远万里地赶来。看到他的状况，也许这个年会过得更不是滋味。

吃完饭后正是傍晚七点，鞭炮便已零零散散地放起来了。病房的窗户不小，正对着闹市区外的一片低矮的平房。平房未能遮住的那一片天空上，便满是绽放着的烟花。

我和晚舟都看得倦了，便合力将手上的一本夹上书签再合上。冬日里天黑得早，满城已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天境之中。霓虹灯在天境中星罗棋布，点点辉光映到眼底，意外地契合着新年的热闹。

晚舟笑意浅浅地望我：“好漂亮啊，老婆。让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那个年了。”

这世上最难拒绝的爱慕，是真诚而炽热的目光。晚舟生来便具备着这个特质，因而高二就让我成功败下阵来。

高二的那个寒假，刚确立关系的我们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打着电话，共同度过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我依稀记得，当时耳边那满带少年气息的声音，有多么让我着迷。

那时的晚舟将我唤到老家的阳台上，陪我一起数烟花的颜色。

“小长，我觉得大红色的烟花最漂亮诶！看着心里暖烘烘的，有年的气息。”

“……嗯。”

“小长同学喜欢什么颜色的烟花呢？”少年的话语里满带温柔。

“我吗？我没有很喜欢的颜色。但是，能看到几束灿烂的烟花，就让我很满足了。”

“这么容易满足的吗？”对方的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我原以为，要给小长同学放满天的烟火你才能高兴。”

“啊……？”

“因为小长同学不太喜欢笑，所以总让我以为你很难才会觉着开心。”

“不过也好。这样的小长同学很好养。”不等我说话，他先自己接了话茬。

“……”我有些不好意思接话。

“小长同学，我想起了一句话。”他的语气一下沉稳下来，让我忍不住凝神等待他想说什么，“是《诗经》里的。”

“嗯？”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八点。

我回味着那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破天荒地先带了几分笑意看向晚舟。

晚舟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笑，投过来一个不解的眼神。

“有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吗？”晚舟很真诚地率先发问。

“嗯。”

“能和我说说看吗？”得到肯定的答复，晚舟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往我身旁蹭了蹭。

“不能。”

“啊……”欲求而不得的某人一下泄了气，又用一样的笑意投了回来，“老婆觉得开心就好啦。”

“很想知道？”

“很想知道！”

“乖乖睡觉，明天告诉你。”

“啊！我要陪老婆一起过年的！”

“过什么年啊，身体重要！熬到12点伤了身子，病情恶化了怎么办？好啦，我也觉得困，我陪你睡。”

某人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纠结了一会儿又让了步，气嘟嘟地把我拉到了怀里去。

窗外的烟花声渐息，我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再要热闹起来，就是新年了。晚舟的呼吸扑在我的额头，为这祥和的日子平添了几分温暖。

——

半夜。

我是被准时的烟花声吵醒的。满城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