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黎言善挂了电话,看着坐在餐桌前盯着牛奶杯发呆的向阳,走了过去,附身抱住了他,沉声说道:“阳阳,爷爷走了。”
向阳身体僵**一下,然后慢慢的回抱住了黎言善。
整个黎家这一段时间都弥漫着雾惨云愁的氛围,虹姨也总是唉声叹气。
六月初的时候,所有人回到了庆城参加了黎爷爷的葬礼。
葬礼过后,黎奶奶的去处,老宅的归属成了黎家讨论的话题。黎青远的有钱成为了被迫退出这场无谓的争夺的理由。
黎奶奶气的肝疼,黎青远担心她的身体,直接把她接回了黎家。至于房子,随他们争去吧。
到了向阳出庭作证的时候,韩康成联系了黎青远,黎青远询问了一下向阳的意见,最后还是决定出庭。
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向永昌脸色灰败,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黎言善早先让医生开出了重伤的证明,并请了律师据理力争,最后两人都被判了无期。
至此,向永昌算是彻底消失在了向阳的生活中。
可或许,皮肉的伤疤可以愈合,刻在灵魂上的伤害和影响永远不会消失。
幸运的人,可以同童年治愈一声,不幸的人,需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黎青远把黎言清也叫了回来,让她陪陪向思,也陪老太太说说话。
黎家的每个人都不开心,黎奶奶因为有黎安和黎言清的陪伴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只是偶然间,黎言善看到向阳坐在泳池边上,看着空空的蓝色池子发呆,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黎言善放轻了脚步后,走近了之后,才隐约听清:“......坏的...还能修好么.....修不好了......”
黎言善思考后,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然后用诱哄向阳跟他一起去。
向阳沉默了片刻,拒绝了。
黎言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道:“向阳,你真的喜欢我么?”
向阳楞了一下,然后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黎言善把他轻轻的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道:“我该怎么办呢?阳阳,告诉我好么。”
黎家发生的一切,向阳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好像被困在自己情绪的漩涡,无论怎么努力都挣扎不出来,黎言善每对他好一分,他就更加自责一分,愧疚一分,痛恨自己一分,厌恶自己一分。
他觉得自己肮脏,污秽,没有什么能够配得上黎言善。可他又软弱,不敢断然离开,黎言善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唯一的热度,是他独一无二的太阳。
所以,他卑鄙又自私。
这天晚上,向思敲响了向阳的门。
向阳很久没有同她说过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向思问,她的精神状态也说不上好。
向阳摇了摇头。
向思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么,大哥找我谈过了。”
向阳抬起头看她。
“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向思眼眶红了,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黎叔都说了不怪我们,黎安也恢复了,只有你一直都这样,一直都这样——”她停下来,擦了眼泪,然后接着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向阳还是沉默。
“你倒是说话呀,”向思急道:“你真的要这样一直下去吗?就算大哥也喜欢你,也不行吗?”
“向思,我想离开这里。”向阳突然说道。
向思愣住了,意识到向阳的话的意思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离开?什么离开?”
“离开黎家,”向阳说道:“我,一个人。”
向思站在门口眼睛里突然透露出一丝恨意,她厉声说道:“一个人?你想抛下我,是吗?就像妈妈那样,就像向永昌那样,”然后她的神情变得悲切:“然后是你——”
“不,不会的,”向阳说:“黎叔她很喜欢你,你跟这里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你将来还有很好的前途。”
向思慢慢的蹲在地上,继而瘫坐在地上说道:“你就是自私,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难受吗,就你一个人痛苦吗,黎安那么小,他不害怕吗,黎爷爷刚去世,黎叔就不难过吗,大哥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可还是每天都会准时回来主动跟你说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痛苦,都很伤心,可都在努力的生活,坚强的面对,只有你跟个懦夫一样!你这样,根本不配喜欢大哥!!”
向阳跪在地上,搂住向思,不停的说道:“对不起...”
“你不是我哥,”向思低着头,哭道:“我哥才不会丢下我,我哥会保护我的,他说要保护我的——”
向思听话懂事,聪明好学,跟黎家的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就连刚来不久的黎奶奶也不例外的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可没有一个是能让她撒娇,发泄的对象,她心中有恐惧,便更加竭尽全力的去扮演好乖巧的角色。
向阳于她而言是不同的,她刚刚很想去打他,可知道他伤未痊愈,便止住。从绑架案的发生直到现在,黎青远更关心黎安,黎言善几乎是一直在围着向阳,只有虹姨和黎言清问她好不好,难不难过。
向思十四岁,可疲惫的好像已经走完了一生,有时候她也痛恨自己的早熟,什么都想得太多,什么都能感受的太多,她几乎已经快要不能承受。
向阳抱着向思,沉默不语,直到向思的抽泣声消失,慢慢的睡着了。向阳忍着手臂的麻木,将她抱起来,轻轻的打开门,向向思的房间走去。
向阳从向思的房间出来后,客厅的灯是关着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地灯开着,发出橘红的灯光,映照着沙发上的人影,和窗外的雨。
“善哥,”向阳轻轻的喊了一声。
黎言善灭了烟,站起身来,径直走过向阳,进了房间。
向阳的心突然就剧烈的疼了一下,像是突然被戳中,又被抽出,留下一个血淋漓的窟窿,汩汩不止的流淌出鲜血。
向阳走到黎言善门口,轻轻的敲了门,说道:“善哥?”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向阳怕惊动楼下的人,声音不敢大,他知道黎言善一定是听到了,只是在生气。
“善哥,对不起,”向阳声音近乎哀求:“求你开开门,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向阳站在门口,觉得胸口难以忍受的灼痛,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黎言善粗暴的把他拉进去,关上了门,坐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向阳说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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