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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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部的伤口拆线，检查右耳残余听力，重配助听器，周默一共在医院住了十天。这安排没什么毛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的确需要把状态调整好，不过帐是南哥结的，周默不免要问，住院费多少钱，助听器多少钱，修假肢多少钱，账单给我，慢慢还你。

“拿什么钱还我？福寿屋的活儿我给你找的，画艺与茶的薪水我给你开的，左右都是我的钱。”

“那就别给我发钱，包吃住就成。”周默随口说。欠钱必须还，态度要端正，棋牌室的收益不能动，他也 没别的财路，做工抵债可以，问题出在后半句——包住，住哪里？他不是跟南哥说已经找好房子搬家了吗，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所以……南哥知道他一直住在办公室？

看这样子是知道的，林岳南一脸慈父笑，他就觉得周默说要搬出去是耍花枪，迟早要搬回来的——其实不是！周默心里说，我认真要跟你一刀两断，不过现在特殊情况，手残腿残宅在办公室里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暂时搬回去住一段时间，找到房子就走！可问题是……林岳南眉头一皱，“老房子被我租出去了。”

“啊？”

“你跟我回家，绑匪没抓到，我们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有道理……周默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有家可回，有人保护他，这种感觉无论如何都非常好。目光交接时，周默才意识到自己是点了头的，如果点头表示答应，那他答应得有点快，都没故作坚强的客气一下。于是他讷讷说：“怎么住啊？”他是想缓解尴尬的，但这话也有点问题，他俩睡在一间屋子都是分床的，睡在一张床上都没脱衣服，为何由此一问？莫非是他有什么想法？没有！绝对没有！周默低下头。林岳南也当没瞧见他的羞赧，就事论事说：“你住越北房间。”

“好。”

“说是那么说，那房间越北根本没住过，就是放了他的旧东西。”

“哦。”

“房间挺大的，东西都在柜里，碍不着你。”

“嗯。”

……

一下午，周默都在‘嗯，啊’的回答中度过。他局促了。

以前跟南哥在小小的出租屋，喝酒聊天或者各做各的事情，气氛都流畅自然。但在这个比出租屋大了五六七倍的大房子里，周默却局促了。他找不到话题，祭扫那天南哥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没回答。南哥现在不问了，但他想知道南哥为什么不问？南哥不是懒得管他了吗？为什么又让他住家里？南哥知道真相了？还是因为他帮忙救桂宝所以认可了他？可他再好奇也不能自己挑起这个话题，他心里最深的秘密还是不能说。

吃过晚饭，周默说要整理东西，先回房间了。越北的卧房很大，但家俱很少，只有床、柜和书桌。都是几年前买的，好在款式简单，并不显得过时。不过柜子颇特别，它大概只有一米高，长度却足占了半面墙。也许因为买来就没用过，柜门颇滞涩，周默推了一下没推动，他便放弃了。就那么两套衣服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他滑着轮椅回到床边，出于礼貌，卧室门并没有关严，他经过时看到客厅的光变换不停，南哥在看电影，是好莱坞大片，飞车爆炸不亦乐乎。

周默在门缝投进的光影中停住发呆。他还是局促，不仅因为身份，他一直揣着这个秘密与南哥相处，之前都相安无事，直到他跟南哥建立了感情。

是什么样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默说不清楚，仿佛是友情，或许是亲情，也可能根本无情——只是内疚。南哥对他越好，负疚的因子就越膨胀，像一只即将爆掉的气球，挤得他的理智变了形，如果能减轻负罪感的花，他为南哥做什么都行，无问前程，无计后果，这又像极了爱情。

客厅里的光定住了，林岳南朝卧室来，周默回到柜子旁边，装模作样拉开箱子。

“收拾怎么样了？”

“挺好。”

林岳南依在柜子后面按了一下，‘咔哒’一响，再拉，柜门很顺的滑开了。

“忘告诉你这里有个锁。”

“哦。”

所以这么半天都收拾什么了？林岳南笑笑，也不戳穿，拉了矮凳坐下，把周默的衣服一件件抖开，穿在衣挂上递给他。

“我的东西你都拿来了？”周默看着快见底儿的箱子，是林越南收了他放在办公室的东西带过来。手机和电脑他早检查过，没人动，衣服杂物也没少，只是……“有个素描本，你看到了吗？”

“我收起来了。”林岳南说。

“你看了？”

“对。”

“那……”周默抬起头来，正对上林岳南的目光，他已经看了他好一阵儿，目光有了些许念力，像饱蘸丹墨的笔在眉间点过，周默被他看得红了脸。“他从对视中败下阵来，他又如释重负，他的小情绪可能被林岳南勘破了，但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彻底踏实了。

素描本里没有见不得人的内容，周默也没把它跟机要装备放在一块，它就在桌角，林岳南要离开时才看到，他不知道这是店里的记录册还是周默的东西，所以翻开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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