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十二月的c城气温急转直下，湿冷像是要浸进骨子里，任你穿再多用处也不大。

齐一起床的时候太阳才刚挣脱天际线，柔和的光照在窗边养的一盆君子兰上，叶片上的晨露闪闪发亮，齐一伸手摸了一把，冰冰凉凉的，把被窝里带出来的温热和慵懒都赶走了。他一边刷牙一边探头看对面楼下的包子铺，一股蒸腾的热气从店里跑出来，被无情的风吹得七零八落，只余一缕钻进齐一的鼻腔。

张萍也起了个大早，她在客厅喊了齐一一声，提醒他加衣服。齐一嘴里还含着泡沫，含糊地回她一句，听见她出门了，才转身去厕所漱口。

路过包子店的时候，他顺手捎了两个肉包子，哼着小调朝学校走去。韩飞在学校门口等他，大冬天的不知道耍什么酷，倚在校门边，校服领口里露出薄薄的t恤，和其他裹得臃肿的男同学比起来，有种截然不同的刺骨风流。

隔着老远，韩飞就开始喊他的名字，他连忙小跑了两步。仗着自己的身高，韩飞揽住齐一的脖子，整个人没长骨头似的，由齐一架着走。不知情的学生路过，都畏缩地绕过他们，以为自己遭遇了校园霸凌现场，生怕被殃及池鱼。

他小口地咬着包子，分了一个给韩飞，韩飞囫囵了两口就没了。

“奇怪，你怎么一大早心情这么好。”韩飞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擦嘴。

也不知道韩飞怎么看出来的，他抿嘴笑了一下没回答，想着等大功告成再告诉他不迟。

今天要完成他计划的第一步——邀请姜越元旦节跟他见面。昨晚他在镜子前面练习到半夜，连嘴角的弧度都经过精心的设计，他确信万无一失。

上午第二讲是物理课，班主任李老师本来就胖，冬天穿了厚棉衣腰都弯不下去，拿着那把大三角尺画线总觉得束手束脚的，他干脆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件印满糖果和小鹿的绿色圣诞毛衣，把突起的肚腩稳稳兜在里面，下面的学生被他幼稚的打扮逗笑了。齐一走神了半节课，这才被笑声唤回注意力，他把窗户打开一点缝隙，风吹得人清醒了一点。

中午没在天台等到姜越，他等了二十分钟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大步流星地跑下楼梯，冲到了高三五班门口。这个时候班里的人应该早走光了，齐一也没抱什么希望，他从门口张望了一眼。

教室窗户边有一男一女，男生背对着他站得挺拔，他一眼认出是姜越。女生梳着双马尾，看着眼熟，像是那天操场上给姜越送水的小姑娘。

正午的空气暖和起来，风都带着太阳的余温，空荡的教室里安安静静，气氛却有些紧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齐一不想出声，他屏住呼吸，缩回身子靠在墙上，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女孩大概是很紧张，声音都在颤抖，语气却很坚定。她说：“姜越，我喜欢了你整整三年。”接下来的话就顺畅许多，“高一的时候我看不见黑板，你帮我告诉班主任调的位置，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是快毕业了，我不想留下遗憾，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吗？”

齐一比里面的女孩更紧张，他往前凑近一点，集中精神去听姜越的回答。

姜越的声音很平淡，好像经历过无数次这种事情。“谢谢你，对不起。”他简短地回答完，转身走出了教室，完全不管身后女孩的反应。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齐一躲无可躲，慌乱地往墙上退，恨不得和其融为一体。

姜越走出教室看见他贴在墙上，闭着眼一脸被抓包的忐忑，心里有点好笑，他刚刚在走廊里跑的动静，只怕是死人才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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