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个瘦骨嶙峋的难民。

并不是说魏良华钦他们不招兵，事实上招兵的登记处就设在离城门不远的显眼处，只是温敛实在高估了原主，这身体素质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别说上战场了，就连后勤都不要这么弱鸡的，纵然他有一腔热血，但是招兵处的人却坚定地拒绝了他。

温敛有些挫败，但并不是十分气馁，虽然不同意他参军，他也不走，在旁边兜兜转转的，帮着做做登记什么的，他人小嘴甜，又有几分眼色，端茶倒水也很及时，倒是很得几个招兵的人的喜爱。

期间几个人闲聊着，问起温敛来凉州的缘故，温敛便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只说自己叫曹如意，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叫吉祥，老家在稍远一点的荆州，近年收成不行，兄长就来这里投军了，上个月家中母亲也病逝了，自己便来投奔哥哥。

这番说辞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帮人得知这小孩举目无亲是来投奔唯一的亲人的，又加上之前那番作为也挺得人心，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人安排到后厨里打个下手什么的，也不至于叫人没个去处，温敛自然是千恩万谢，不过还没等他把名字写上，营里就出了问题。

却是几个伤员的伤口因为天气炎热而大面积溃烂了，军医人手不足，几个军医都焦头烂额，温敛站在旁边静静听着，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点亮的医毒精通，便弱弱道：“我学过些医术的，可以去帮忙吗？”

众人听到他会医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人往伤员区跑，刚一进屋子，就遭到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怎么回事，这里已经够乱了，拉个小孩进来做什么，还不带出去！”

拉着温敛进来的人苦着一张脸，慌忙解释道：“别啊田大夫，这孩子说自己会医术的我才把人拉过来的，你好歹试试。”

听说是会医术的，那个被叫做田大夫的表情略松，但在看到温敛满身脏污后又皱了眉：“既然会医术又怎么会连触碰伤患前要洁净身体都做不到，你看看你这样子，你就算是华佗在世我也不敢叫你治疗伤员。”

这话却是对温敛说的。

旁边的人忙要拉着他出去梳洗，温敛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只消清洗手脸换过衣服便可，梳洗太过耗费时间了，伤员们都拖不起。”

田大夫因这番话多看了他两眼，破天荒没再说什么，算是允许了。

温敛忙换了衣服洗干净脸和手，然后立马回了伤员区，军医果然不够，根本忙不过来，温敛把刀具和绑带都用一口大锅装着煮了杀菌，又按田大夫给的方子开始熬麻沸散，他这边井井有条，那边却是被困住了，原来是一位伤员溃烂过深，伤到了骨头上，几个军医正商量着要给他锯腿保命，那伤员一听要锯掉腿，当即便泪如雨下，几个大夫也很不忍心，却是没有办法了。

温敛站得远，却也看清了大概，这伤口溃烂面积小，却是极深，腐肉粘连着腿骨很难清理干净，但如果不将腐肉全部剔除就不行，因此才叫人难以下手，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道：“让我试试吧。”

众人只当他开玩笑，田大夫甚至斥责道：“小小年纪说什么大话，这种伤口岂是你这种毛头小子会弄的，还真当自己有几分斤两就不知轻重了？”

这一回温敛却并不退让，他扬着眉，神情里透着一股锐利，声音却颇为冷淡：“最糟的后果不过就是锯掉腿罢了，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何不敢一试？”他转过头看着伤员说道：“这腐肉连着腿骨，若要剔除必然疼痛非常，就是饮下麻沸散也好不了多少，你可能忍住？”

那伤员倒是坚定，一声不吭地点了头。

“好！”温敛只要得到他回应，当下将一块毛巾塞到对方嘴里示意咬住：“我会绑住你的手脚，必要时会让人帮忙按住，你若是实在疼得厉害就咬住毛巾。”他看那伤员已是脸色苍白冷汗津津，却还是点了头，又看他年纪其实还挺小，便软了声道：“别怕，我会保住你的腿的。”

他大话说成这样，田大夫却是不能忍了，他想要说什么，温敛却不睬他，一迭声说道：“将烛火移近些，把刀和酒拿来，再来四个年轻力壮的按住他的四肢。”

众人被他唬住，竟也乖乖照办了。

不用再多费口舌这点令温敛很满意，他当下不再多说，直接开始动手术。这场手术确实惊险，难怪几个军医都不敢尝试，那溃烂的伤口靠近大腿动脉，加上人是醒的，感觉到痛时肌肉会收缩，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大出血，饶是温敛也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腐肉都剔除干净，待他缝合完伤口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刚想说已经好了，突然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在他晕倒的那一秒，温敛的想法是：妈的，这破烂身体素质。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一间小小的屋子，身上的被褥有些旧，却是非常干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香，旁边一人看他醒了，便递过一碗药扶着他饮下。

温敛模模糊糊被灌了一大碗苦药，但是身边已经没有蜜饯了，只能咬牙忍下，给他喂药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自称姓季，那季先生笑眯眯道：“我观小友这一手医术十分了得，真让我这等老头子汗颜啊。”

温敛自是不敢接这等赞美，他原本只是个科研人员，连手术刀都没拿过，这一手功夫全靠系统加成，但老者只当他客气，依旧笑容可掬：“小友不必自谦，不说别的，光是临危不惧的这心性就足够了，小友这般人才按理说到哪里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可我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寻亲，老朽斗胆希望小友能留在我这医处，小友可还乐意？”

听到可以留在下温敛自然是非常欣喜。二话不说就立马答应了下来，后来温敛才知道那个季大夫原来是这营里的医疗圣手，之前因为随军去了前线治疗故而没有顾得上这营里的情况，温敛后来也看过季大夫动刀，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确实不负圣手之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藏私，所有医术都能倾囊相授，饶是温敛也觉得获益匪浅，不禁对自己的决定又庆幸了几分。

医疗处的工作忙碌非常，整一年半的时间里温敛甚至陪着季大夫上过几次前线抢救，却从没有见到过华钦，温敛着实着急，却并没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安慰是剧情发生了偏差，原本魏华二人都是在凉州起兵，因此才能日久生情，现在华钦虽镇守这凉州，魏良却远在惠州，凉州位于皇城西北，惠州却在皇城东南方，根本不相及，温敛虽不明白为何剧情会改变，但却乐见其成。

就在即将待满两年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

两年的时间，足够一支队伍的壮大，起义军多是勇猛之将，势不可挡，华钦与魏良的两支军队都往皇城方向靠拢，逐渐成合拢之势，而温敛也凭着自己的一手医术在军营混得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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