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趁着空档温敛把事情原委都交代了,他讲话真假参半,话又绵密,根本叫人挑不出漏洞,顾赟挑着眉听完了他这一番说辞,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这一声倒是让温敛心里咯噔一下,顾赟是谁啊,天机门下第一人,他这话唬别人唬得住,唬这位恐怕不容易。他把之前那番话在脑子里过了遍,确认没有任何漏洞,这才定了心。
“听起来好像是真话,不过……”顾赟开口,然后话锋一转,“你不觉得自己讲话条理太过清晰了吗?按你的话,你家主子生病自然有宫里的太医照料,就算有什么万不得已,也不需要你一个小太监冒这种风险偷溜出宫,更不要说寻常的小太监遭遇眼下的情形,又被抓了个正着只怕早就吓傻了,你却能如此临危不惧,竟能叫我挑不出什么错处,可是这不就是你最大的错处吗?”
温敛心里暗叫糟,他只想到把事情圆过去,却忘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的真实反应是慌乱的,慌乱的人讲话又怎会条理分明呢?那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些话是早就想好的假话!
眼看着是瞒不住了,温敛索性一咬牙跪了下来,他向着顾赟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说道:“大人英明,实在不是小人有意隐瞒,只是我家娘娘她……”
他话说不下去了,显然是讳莫如深。
顾赟看着这小太监跪在那儿身体抖得厉害,看来是被他之前那番话给吓到了,便缓了口气轻声道:“你不用太过害怕,我并非后宫之人,不会伤害到你家娘娘的。”
温敛摇摇头,轻舒一口气道:“大人过滤了,我并非是担心这些事情,只是我家娘娘身份特殊,一个不慎只怕就要粉身碎骨,故而小的不得不谨慎。”
顾赟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身份特殊吗?你既不愿说就罢了,我自己来猜猜,说到身份特殊,或许是皇后,但看你这份衣服只怕已经穿了好几年了,脸也生的很,只怕不可能,你若不是在皇后身边当差,那难道……”他皱眉,突然想到一个想法,“你的主子是当年的贤妃吗?”
那小太监依旧不说话,但顾赟看到他脸上惊讶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贤妃吗?”顾赟低声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起身将人扶起来道:“好了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也是个忠心护主的,我不会拿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且放心。”
温敛这才顺着对方虚扶的手势起身,挨到一旁坐下,他默然无声,顾赟也随便他,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一同坐在马车里,倒是001像是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一扫之前的沮丧,变得健谈起来,叽叽喳喳对着眼前这个主角受评头论足,温敛一路听它在那儿胡扯,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战战兢兢,差点要憋出内伤。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坐在那边似是闭目养神的主角受,心想幸好对方听不到001这些话,要不然肯定要吐血身亡。
“怎么了?”像是有雷达感应一样,他才偷瞄了一眼,顾赟就突然开口了,温敛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去看,却发现对方依旧闭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禁暗道这活神仙难不成还真是神仙不成?
见得不到回应,顾赟终于懒洋洋睁开眼,他瞥了一眼温敛道:“怎么,不想说吗?那便算了,你不说我倒是有想问的。”
“大人想问什么?”温敛有些怯生生的。
“贤妃娘娘这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顾赟问道,又看那小太监立马换上衣服戒备的神情,便慢慢解释道:“你别多想,只是你这身打扮太打眼了些,若是凭着宫牌出来的也就罢了,可你偏偏不是,这京城的药铺里也都是人精,按理说你这样的也能混过去,可就怕万一不是吗?还不如我替你进去买了,我这张脸在京城里还是能有几分薄面的。”
“哦,”温敛定了下心,又觉得这样防备实在是不该,便有些憨然道:“还请大人见谅,只是事关我家娘娘,我便不得不多心些,并非只疑心您。我家娘娘原本并不算大病,只是受了寒,可是现在却烧了起来,冷宫里又没有药,烧根本退不下来,所以我才会铤而走险来走这一趟。”
“受凉?如今虽然天气慢慢转冷,可也不是一下子就冷下来,怎么就染上风寒了呢?”
温敛叹口气:“大人想当然了,我家娘娘又不是后宫其他娘娘,别的宫这个天炭火小炉都烧起来了,我家娘娘就连被子都是薄旧的,现在这天屋子里已然像个冰窖了,我们年纪轻的能抗,但是娘娘早些年身体就不好,这几年更是郁结于心,这一病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原来如此。”顾赟敛着眉应了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车已到了药铺,顾赟将温敛留在车内,自己下车去抓药,不一会就回来了,把一袋子药甩给了温敛,温敛忙伸手接住把药抱在胸口,他朝顾赟行了个礼便准备下车,却被顾赟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温敛有些莫名其妙:“回宫呀,大人既替我买好了药,我自然是要快些回去。”
顾赟“呵”了一声将人按回位子上:“你个小太监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这两条腿难不成比得过这马车,你安心坐着吧,我带你回宫。”
“大人!”温敛有些吃惊:“这如何使得,已经是麻烦大人良多了。”
顾赟却淡淡道:“不必多虑,我不是特定为你跑这一趟的,是我自己也有事要进宫,故而捎你一段路。”
“哦。”温敛乖乖应了声,不再说话了。
马车速度果然快,不消一刻就到了宫门口,顾赟那张脸就是招牌,守卫殷勤非常,一句话不问就放行了,和温敛出来时那副死人嘴脸简直天差地别。
马车又往里驶了一段路,顾赟对往里说道:“好了,这儿离宫门已经很远了,我还有事,你就从这儿下来自己走回去吧。”
“好的,多谢大人了。”温敛不可置否,提着药就乖乖下了车。
“慢着。”他还没往前走两步,就又被顾赟喊住了。
温敛停下脚步回过头,就看到顾赟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令牌抛到了他手上。
“这是……”
“这是太子的令牌,效力自然比不上皇上的,但是打通各司还是不在话下,”顾赟不等他问,直接说:“听你所说只怕贤妃娘娘境地不太好,冷宫偏僻,宫里面恐顾不上,我看你是个机灵的,拿了这令牌知道要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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