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酒（1/2）

4.醉酒

苏灵珮下了台，刘经理也紧跟在后面。一下台刘经理就催道：“哦哟，我的少爷诶，赶紧着，换套好看点的衣服，端着酒上二楼去吧，别让客人等急咯。”

苏灵珮点了点头，绕到后台去。后台里静悄悄的，人都走光了。他坐在梳妆台前沉思，好看的衣服是哪种衣服？他心想，要是红姐姐在这就好了，她懂得多，至少可以让他不用这样一筹莫展。

他托着腮又坐了会，恍然想起他娘曾和他说过的，珮儿穿湖蓝色的特别好看。他欣然地站起身在架子上细心挑了件荷花暗纹的湖蓝色长衫套在身上。

苏灵珮正换到一半，张经理走了上来，他本意是要来催一下苏灵珮的，没想到正好看到他在磨磨唧唧地穿着长衫，着急地上前拦住他说：“哎哟，我说苏少爷，您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啊，合着您打算穿这长衫和人下棋喝茶、赏花赋月去呢？您是去卖笑的，您能明白吗？”

苏灵珮看着他，一脸茫然，难道穿着长衫就不能笑了吗？

“嗬哟，和您说不明白。”刘经理转过身自顾自地在架子上挑了件朱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绣了莺歌燕舞的暗纹，看手艺该是苏绣。

苏灵珮见他娘穿过旗袍，但他娘身上的是上等的苏绣，刘经理手上这件是廉价的。

刘经理把衣服递给他，说：“朱红色喜气，讨人喜欢。”

苏灵珮看着朱红色的旗袍，只觉得这喜气亮得有点晃眼。“刘经理，可我是男的。”他说得小心翼翼地。

刘经理睨了他一眼，拍着手心，一时弄不清苏灵珮是真纯还是假纯，跺着脚说：“男的女的重要吗？您就赶紧换上吧，我难道还能害了您？”

刘经理见他接过旗袍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加了句，“还不换？到时候把楼上的爷惹生气了，您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吓唬他。

苏灵珮只听到了一个“走”字便吓得连忙躲到屏风后边把衣服给换了。再出来的时候，旗袍已经换好了，刘经理一见他连忙拍掌叫好，拉着他往镜子前一站，说：“您看，我会骗您吗？”

红色是热情的、艳丽的。莺歌燕舞是纷繁的、聒噪的。

“张经理……”。苏灵珮说。

但镜中人是白的，是纯情的，是安静的。

“哟，我知道缺点什么了。”张经理没有理会苏灵珮欲言又止的下文，他径直从梳妆台上拿了只笔来，“苏少爷，画上吧？勾个您刚刚那个黛蓝色的眼线。”

“真的好看吗？”苏灵珮像在自言自语。

刘经理推着笔，催着说：“好看，好看，快着点。”

苏灵珮犹豫地把眼线勾完，冲着镜子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和他娘以前总说的月满楼里的姐姐们一样俗。

他不喜欢，这不好看，没别的，只是因为俗气是不好看的。

“刘经理，酒倒好了。”服务员托着个托盘，托盘上的是两杯紫红色的葡萄酒，服务生又说：“二楼包厢里的客人总爱点葡萄酒。”

“行，我知道了。”葡萄酒是大华饭店里最为平常的一杯酒，也是最便宜的，刘经理又说：“葡萄酒就葡萄酒，今天这位爷砸的钱不少了。”

刘经理把托盘从服务生手上接过来，递给了苏灵珮，说：“苏少爷，请吧。”

苏灵珮一口气跑上了两楼，边跑边想着二楼的客人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苏小少爷？”迎苏灵珮进包厢门的是林海，“里面请，少将等您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明明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光景。

苏灵珮想问，但是看了看包厢门口的阵仗，

被吓得只敢低着头盯着杯中晃荡不止的水面。

“林海，出去吧，他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的，苏灵珮瞧不见人，但光听着声音就止不住地想发颤。苏灵珮想着，刚刚那人叫他少将，那该是个军人，还是个官职不小的军人。既然这样，那大概语气里自然而然地会带点威慑力。他安慰自己。

林海出去时带上了门，整个房间归于平静。

“叫什么。”屏风里的人问，但语气又像是早就知道答案的样子。

“苏……苏灵珮。”

“哦，挺好听的。”

“那先生叫什么？”苏灵珮鼓起勇气问他，他觉得别人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却不知道别人的名字，这是不公平的。

“……”苏灵珮一直在外面等着，屏风里的人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梁秋山。”

“梁、秋、山。”苏灵珮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又说：“秋山听起来好热闹啊。”

梁秋山冷哼一声，问他，为什么？

“秋天里满山头都是红叶，红色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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