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梦境（1/2）

23.梦境

大概是白天想了太多，梁秋山夜里做了好几个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梦是沉睡状态下的产物，他很久没有沉睡的状态了。

梦里，梁秋山忽冷忽热的，昏昏沉沉之间他听见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娘，哥哥醒了。”他奋力睁开眼，眼前却像是有一层白纱浮现，虚实难辨。

陡然间，又变了一副光景，耳边呼啸而过的是一阵阵火烧过房顶后，木料“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一时间，昏暗中又涌现了无数喊声，求救的、劝阻的、还有——让他赶紧跑的。

剑出鞘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剑面在月光反射下闪出亮白色的光，穿透白纱刺进他被蒙住的眼里。

眼前的雪白顷刻成了赤红，接连不断的马蹄声、刀剑声、枪响围绕着他。

梁秋山像是被这些振聋发聩的声音包围在了正中心，浑身角角落落都能感受到来自声音的振动。

他的心像是有万针在扎，钻心地疼。

他歇斯底里地想逃出这场梦境，可他像是在这场梦境里失去了控制。

直到，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出现，周遭一切才安静下来。他还是看不清前方，但不再是黑暗一片。

有光——有颜色的光。

有声音——鸟语花香的声音。

远处似乎还有沉闷而有力的撞钟声。此后万籁俱寂，一切仿佛静止了。

他听到他奶声奶气地说：“娘，这个哥哥长得好好看啊，我们能带他回去一直做我哥哥吗？”

梁秋山一身冷汗地从梦境里醒来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发烧了。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叫陈叔替他把肖明玉叫来。

等肖明玉的间隙，他一直在回想梦里那个小男孩的声音，那是一个他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但是，他又的确在记忆里找不到对应的人。

他推算，唯一有可能出现记忆空白的，只有可能是他家中出事一直到陈叔再次找到他的那个时候。

他那时候在哪里呢？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京城外的一个寺庙里的。

他在梦里听到了撞钟的声音，那是寺庙里祈福时会用到的。

这些都对得上，可他醒来的时候，周围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和尚，没有梦里那样稚嫩的小男孩。

他叫来了陈叔，问他当时找到他时还有没有别人。陈叔摇了摇头，给他的答案和他记忆里的差不多。

“陈叔，这两天你秘密地到那个寺庙去查查，看同时期有没有一位妇人带着小男孩也住在那。”

过了没多久，肖明玉睡眼惺忪地提着药箱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见到他就没好气地说：“哟，听说梁大少爷发烧了啊，啧啧啧啧，稀罕稀罕。”

“少见多怪。”梁秋山咳嗽了两声，叫他快给自己随便开两副药就赶紧走。

“您这身体我可不敢给您乱开药。”他打开药箱，先给他把了把脉，再从里面拿出了听诊器，“最近老毛病没犯过吧？”

梁秋山摇了摇头。

肖明玉说：“你这个是遗留下来的旧疾，当年我叔叔看不好，如今我就更看不好了，你得自己注意。而且切记，不能再碰过阴的东西。”

梁秋山冷眼看着他，说：“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啰嗦。”

“嘿，梁秋山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真以为我不敢丢下你不管？”

“你就是不敢。”

梁秋山本来和肖家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是第一次暴乱的时候肖明玉他爹也掺了一脚，这就等于表明自己已经上了梁秋山的贼船。他们现在已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他笃定肖明玉不敢。

“喫。”肖明玉甩给他一张医药单，说：“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

肖明玉开完药理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刚拉开房门，又突然回头笑嘻嘻地问梁秋山：“梁秋山，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苏灵珮，不如把他让给我算了，我和他倒是很投缘。”

“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喜欢他你干嘛打他？”

“要你管。”

肖明玉收起刚刚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了神色严肃地说：“那你就好好对他，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抢过来。”

梁秋山轻笑一声，说：“那你尽管去试试，看看他肯不肯跟你走。”

“如果他肯呢？”

“他不会的。”

“得嘞。灵珮，肖哥哥带你去大华饭店玩，咱们找漂亮姐姐聊天去。”肖明玉向着空荡荡的洋房里喊道。

梁秋山默默骂了句脏话，也对着外面喊道：“林海，送客。”

“哎嘿，我说梁秋山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这样滥用职权是违规的。”

林海很快走了进来，梁秋山特地吩咐他说：“林海，你亲自送肖医生回去，看到他进了家门才行。”

“是。”

林海半拖半架地把骂骂咧咧的肖明玉带出房门的时候，梁秋山又补了句：“如果碰见苏小少爷，不准他和苏小少爷说话。”

随后，肖明玉又被林海捂住了嘴。

等黄妈去抓药、煎药的间隙，梁秋山决定下床走走。

头还是很疼，他很久没生过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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