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碎（1/2）

36.破碎

客厅里传来一阵脆响——是茶盏打碎的声音。

“啊呀，小少爷。”黄妈闻声寻过去，看到的是散落满地的陶瓷碎片和一个呆站着的苏灵珮。

直到她看到原本纯白的地毯上忽然多了一圈圈殷红的血迹，黄妈才慌张地拉过苏灵珮的手，关切地问：“小少爷，手怎么划了？你先捂着，我给你拿药箱来。”

苏灵珮拉住要走的黄妈，带着哭腔说：“黄妈，我害人了。”

黄妈以为他只是在说阿玲的事，但她不知道他说的不止是阿玲，还有这些事情的所有因果，苏灵珮将它们全归在了自己身上。

“小少爷，没事的。”黄妈宽慰地拍着他的背脊，“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苏灵珮看着一地残破的碎片，失神地自问：“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房门外传来汽车驶进洋房和把守军官敬礼的声音——是梁秋山回来了。

梁秋山一进门就看见伫立在大门口的苏灵珮主仆二人，他煞有介事地挥了挥手让黄妈先退下，顺着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地上刺眼的红和垂着手指还渗着血珠的苏灵珮。

“怎么流血了？”梁秋山皱着眉拉过他的手，问他：“也不包扎下？”

苏灵珮抽回手，不安地瞥了瞥地上的茶杯碎片。

他差点忘了，他打碎的是梁秋山最喜欢的杯盏，素胚上刻的是祥云，外面一层釉稀薄却透亮。

梁秋山顺着他躲闪的目光看下去，才看到了碎了的茶杯，不以为然地说：“碎了就碎了，先止血。”

梁秋山让黄妈把药箱拿过来，亲自拿出里面的纱布和消毒水，细心地给苏灵珮一圈又一圈的包扎了起来。

苏灵珮受宠若惊地缩了缩手，却被梁秋山一把抓住，“别动。”他略微严厉地说道。

就快包扎完的时候，梁秋山突然冷不丁地开口说：“珮儿。”他抬眼严肃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去肖医生那了，他说他过几天要带你回京城。”

“我和他早已经说好了。”他特地强调道。

“嗯？”苏灵珮毫无防备地被告知自己好像被抛弃了，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梁先生……您……您说什么？”

梁秋山把纱布和消毒水重新放回药箱里，神色自若地挑了挑眉，再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和肖明玉谈好了，以后你去他那，他会照顾你的。”

“这么突然是为什么啊？”苏灵珮颤抖着又问：“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梁秋山冷静地说道：“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犯了事，我能把你留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又故意把声音提高了点，好让自己听起来不可动摇，“再说了，肖明玉花了钱从我这换了你，而我把你还给他。这本就是你来我往，天经地义的事。”

梁秋山每说地一句话他都无力辩解，只能一个劲地掉眼泪，呜咽着说：“可我……我不想要。”

“你不要？”梁秋山冷哼一声，“苏灵珮，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捏着苏灵珮的下巴，说：“你不过是我从大华饭店里带出来的戏子。要是没有我，你现在可还不知道在哪个权贵的床上苟且偷生呢。你难道忘记了今早上报纸上的那个人的下场了吗？选择？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嘛？”

苏灵珮没忘记报纸上梅林惨死的尸体和触目惊心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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