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不给卖（1/2）

凌晨六点，无需闹铃的帮助，阮眠就醒了过来，他是惯于赖床的，可昨晚反反复复的梦境让他对睡眠只剩下恐惧。仿佛一闭上眼睛，无数的骂声就能将他淹没。那些鄙夷侮辱的话语无孔不入地向他袭来，他一闭上双眼就是无边的恐惧。昨晚已经反反复复地醒过无数次了，以后还有那么多个夜晚，一想到要睡觉他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头痛。

昨天的变故让他没胃口吃饭，昨天一天下来，只有早上去见陈静思时草草抿的两口咖啡。现在，阮眠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在不停地抽痛以示抗议。他今天还要去找房屋中介去挂上自己的这套房子，必须早点出去买些早饭安抚一下自己的胃。

阮眠匆匆洗漱，临出门之前环顾了自己这套住了不足一年的房子，他不善交际，往往不愿出门，加上他的工作只需要一台电脑就能完成，因而这一年里，他所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带在沙发上，怀抱着那些毛茸茸的抱枕，仰躺在自己那只白色大熊怀里，甜甜地睡一觉。但这样的温暖终于随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抄袭罪名而逝去。

阮眠去了小区外那家早餐店，他依然昏昏沉沉，付款的时候差点把20按成200，还是老板先发现的，连忙拦住他输密码的手。他低低地道了声“谢谢”，便快步离开。

阮眠到达中介公司的时候，其实还早，中介处还没有开门，天气却突如其来的阴沉了，他并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的意识，但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猛烈而迅速。他缩在中介公司门口那块仅有的不受雨势波及的空地，看着大雨倾斜而下，有人撑着伞提着行李从雨中突破重围，站到他面前，似是没想到同样有人来这么早，惊讶之后便冲他微笑。

阮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确实无力报以同样的微笑，但出于礼貌，强行扯起嘴角勾勒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他看着男人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托着行李箱，下意识想要帮忙，但却不知道如何施以善意，最终只是放在一侧的手指微微蜷曲，看着男人艰难地单手收伞。而男人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情低沉，便微微颔首，倚在另一侧的门边不曾言语。

阮眠便与男人在两相无言的状态下各据一方，呆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房屋中介的工作人员上班。阮眠便与男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各自寻找相应的工作人员离开。

阮眠在中介处将自己的售卖价格挂出去的时候，男人还并未找好自己满意的房子。阮眠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工作人员满脸为难地道：“傅先生，最近房源比较紧，这一段时间开发的新房子都比较少，靠近市中心的更是没有，这……”

傅辰微微蹙眉，若不是调职以后时间紧迫，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毕竟也不可能一直住酒店。他对临近市中心的一些低价二手房实在没有兴趣，尤其是那些房龄已久。可若是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以他的脾气，早上是一定起不来的。

傅辰坐的凌晨的航班，折腾到现在，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同工作人员告别，委婉谢绝了工作人员热情的推销，想着还是先在酒店凑合一下，到时候看看医院分配的房子如何，虽然他不报太大期望，但若是干净一些他也可以先住着，之后再慢慢留意附近的房源。想到这儿，他提起行李往外走。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看着大雨过后显得格外澄净的天幕，傅辰无意识地舒展开了眉头。他已经心烦了太久，如今调职以后终于轻松了。他正准备去打车，却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傅，傅先生，您好，请问……”他下意识转身，却看到早上同他一起等了一个小时也不曾开口的青年耳根通红，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叫住了他。

他下意识扬起了眉梢，等待青年的下一句话，然而青年却好像被他突然转身吓到了，鼓起的勇气也散了个七零八落，

他等了半响，只看到青年耳根的红晕一点点蔓延到脸上，却还是没有说出他的想法。

傅辰只好低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青年低头，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自己的询问：“您是想要，买市中心附近的房子吗？我有一套，额不，是二手房，虽然，虽然不在您的考虑范围内，但，其实，房子很新的，我才住了一年，不对，不到一年。价钱并不高，您，可以考虑一下吗？”

傅辰了然，原来是听到他与工作人员的对话了，他有些被冒犯的不快，微微蹙眉想要拒绝，然而刚出口一个“不”字，他就看到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睛，而后狠狠闭上，仿佛要平静自己的情绪。

傅辰心中一沉，他没有忽略刚刚青年闭眼前，眼中浓浓的自厌。他仔细回想一下早上初遇时青年僵硬的微笑，刚刚青年眼中的血丝表明他至少昨晚不能安眠，还有青年此时极力想要平复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多年从业的经验让他心中立刻产生了怀疑，青年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对。他下意识打起精神想要慎重对待同青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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