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巴厘（1/2）

一场大雨迟迟不息，小邱的目光顺着隔了一整个座位的飞机的小窗，望向远处一片浓黑的云。

飞机运作的轰鸣掩盖住雨滴击打窗户的声音，小邱盯着那被小长方形禁锢的天空，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眼的时候，雨停了，天也明亮起来。

异乡的阳光似是要比C市的刺眼，他眯着眼睛享受会儿，便决绝转过自己的头。机上播报适时地响起，空姐推着小车一排一排发放午餐。小邱在座位上呆愣着，整个人像是被定住，是久坐后的僵硬。

“Excuse me, Sir.”突然的外语把小邱从懵圈的状态中拉出来。

“嗯？”小邱问。

“We h**e prepared stewed beef with noodles and fried ribsp;with chiyou<B> like, Sir?”

尽管空姐这句英文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着跟小邱说，他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你说什么？”小邱真想在自己脑袋顶上贴个问号。

然而此时面对他的空姐显然对中文不太熟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吃面条还是米饭？”陈戎的声音突然插入，小邱猛地侧身转头，看到陈戎懒懒地摘下眼罩，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熟人。

不对啊...为什么这个人能躺着？

小邱又想往自己脑袋顶加问号了。

“米饭还是面条？”陈戎又问，“快点决定。”

“米饭。”

“ribsp;please.”陈戎对空姐点点头。

“OK.”小邱看着空姐从推车侧面拿出一盘吃的，放在他桌上。“And what would your friend likedrink?”这句显然是对着陈戎说的。

“喝什么？”

“有可乐吗？”

“Cobsp;cola, thanks.”

“No problem.”空姐这才露出笑脸，递过一杯可乐，感觉推车往前走了。

“太尴尬了...”小邱往座位下滑一点，小毛毯拉上去盖住半张脸。

“那个不干净。”陈戎皱着眉，胳膊越过两人中间隔着的扶手，把毯子从小邱脑袋上拉下来。

“烦死了。”小邱坐起身，肚子贴着桌板蹭回原来的位置，背后还嘎啦响了一声。“你为什么能躺着啊？”

小邱侧过头看陈戎，看他自如地将座位调正，跟那边过道上站着的空姐对话，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餐盘。

小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没离开孤儿院，如果他的母亲没有死，如果他从未出生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家庭中，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现在，在他看到陈戎如此自然地跟那些说着他听不懂外语的空姐交流，姿态用优雅形容都不为过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些憧憬。

想要活成陈戎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旦催生便再也无法从小邱的脑海里消散，无论他怎么告诫自己不要做天方夜谭的梦，他都无法放下这样的心思。

“你也可以。”陈戎说。

“那你怎么不叫我躺着，”小邱将自己从思绪里抽出来，“我后背都酸了。”

“你飞机起飞没二十分

钟就睡死了，”陈戎将一块牛肉放到自己嘴里，“就没叫你起来。”

“哦。”

飞机上的饭不能追求味道，就算是商务舱的，也只是在能吃以上一丁点的水平。

小邱扒拉着锡纸盒子上没什么油水的炒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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