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人!(1/2)
十六日,李绰下达通知,将我要嫁给周弗的事情召予皇城;十七日,皇后来到黍离宫,叮嘱我要出嫁的事项。李书颦颇为得意,她冷嘲热讽了半天才走。李书珩安慰我,嫁了就嫁了,陛下的命令谁敢不遵从。
十八日,凌晨几时,天色一片浓黑,皇后带人敲开了黍离宫的大门。我困眼朦胧,眼见着皇后让人把出嫁用品放在桌子上,命令我赶紧起来穿着打扮。
而我不为所动,与皇后对峙。
皇后怒了,她对萍贵人叫喝道:“萍贵人!你怎么还站在那不动!快点让你女儿识相点,当耽搁了差事,谁都不好向陛下交差!”
萍贵人赶紧劝我道:“你快穿啊,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怎么现在也没个动静了,要是没有办法,就从命吧!”
任她死命摇晃着我的胳膊,死命劝我,我也是一动不动。
“你别挣扎了,违反皇命,是什么样的下场吗?”皇后道。
“不就是死路一条吗?我又不是没死过。”我冷冷道,皇后让旁边的老宫女拿着衣服给我穿。
我夺过衣服,扔到一边去。
皇后笑了一下,嘲讽道:“你这是在给谁摆脸色呢?我只不过是来完成陛下派发的任务,他来了你还能这样嚣张吗?”
“他来了我一样嚣张!”我咬牙切齿道。
“好大的胆子!只不过,陛下可没空过来,你就老老实实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别伤了自己和萍贵人。”
她意味深长,我担心地朝萍贵人看去,萍贵人又劝我道:“别管我,最重要的是书月你不能受伤啊。”
我左右两难,也生怕皇后会那萍贵人来要挟我,这肯定是李绰的主意。
皇后命人让几个婆子给我强制换衣服,我拼命挣扎着,没想到那几个婆子力大无穷,把我钳制地不能动弹。萍贵人在一边哭喊着让他们小心点,却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理解她,所以不怪她。
待我没了力气后,那几个婆子开始换我的衣服,我趁他们不注意,冲了出去,皇后想从正面堵我,我狠狠撞过去,把她撞了个趔趄。她在后面撕心裂肺道:“外面的人!拦住公主别让她走。”
我趁侍卫们关上门之前,跑了出去。我来到宫道上,天色开始朦胧起来,寒冷的气息割在了我的脸上,我停不住地跑,把身后的一切都甩地远远的。路上的宫人们都稀奇古怪地看着我,窃窃私语。我跑到凌波湖,空无一人,又从凌波湖跑到太子府,太子府大门紧闭,朱红色的大门像是中了毒的血一样猩红渗人,我又跑到平明轩,平明轩的雪墙将我的视线拦在了外面。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拍响平明轩的门,拍到一半突然想到,我拍他的门有什么用,他只不过是一个质子,能帮得了我什么?我给他的话,他至今没有给我任何回复。
我才发现,我无处可去。回到现代吗?我懵懵懂懂地走到我初次落脚承国的深潭,此时深潭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砸了一块石头到冰面上,冰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冰坑。我伸出脚小心翼翼走到冰面上,底下的寒凉一下子从脚底渗入胸口,我哆嗦了一下,开始慢慢走着,只不过这片深潭只有一地方圆,我也只能来来回回绕圈而行。我突然觉得,尽管这里冷,但是比哪都好。
周身已经都没有知觉了,我没有强烈的绝望,也没有强烈的希望,我在这里站着,站着……
“公主在那!”一个声音在喊着。
我对这被打扰的平静颇为不满,扭头瞪过去,看到两队士兵有序地走过来,后面来的是李绰、皇后、还有萍贵人。
“书月!”萍贵人哭喊着跑过来,李绰却命人把她拦住了。
“快把公主抓过来!”李绰下了命令!
“别过来!”我死命叫道,“这里的冰很薄,你们要是再过来一下,我就—”我狠狠地蹦跶了几下,脚底下的冰开始有了轻微的裂纹。
李绰连忙命人后退,他斥责我道:“你这是干什么!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是来真的!”我转过身子正对着李绰。
萍贵人忽然哭了起来,她带着哭腔道:“书月,你回来吧,你看你穿得多少,你冷不冷啊?”
我的内心一揪,竟是有点不忍,这时候的萍贵人一脸祈求让我赶紧回去,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可是我不能,我心意已决,谁都别想拦着我。
“你先回来,婚嫁的事好商量。”李绰开始把语气放软。
“我才不信呢,谁要信你!”
李绰压低嗓子道:“君无戏言。”
“去你妹的君无戏言!”说罢,我使劲一蹦,脚底下的冰面猛然破裂,我也“如愿以偿”。我最后听到的是萍贵人的尖叫和灌入耳朵的水声,随后一概不知。
脑子中一片混沌,我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没有尽头的路。路上风雪交加,我时而驻足,时而狂奔,但是始终没有尽头,我拼命地跑着,看到远处有一个男子背对着我,仿佛在等我,我停下了来认人,却不知道他是谁,觉得有点像文衍,却又不是,我喊了一声:“文衍!”那人抬首,随后慢慢转过身,我努力地去看清他到底是谁,然而,一大片风雪朝我席卷而来,我一惊,便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帐顶,旁边悬挂着大红色的喜绸。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坐而起,环视周围,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打扮。难道我?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是一身绿色绣金喜服,头上简单地戴了几件首饰。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明显感到自己有疼痛感,这是真的!
我下床,却感到一阵头晕,于是倚着床边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陈设豪华,尽是一些结婚时候用的东西。但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地方!我勉强走路,来到摆满吃食的桌子面前,倒了一杯茶下肚,又塞了几块点心,肚子实在饿急了,我早上起来就什么也没有吃……
早上!我猛地咽下点心,想起来早上很早就被皇后叫起来了,然后我奔了出去,跑到了深潭里,最后沉入水底,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是不是在承国?今天是十八吗?我已经出嫁了吗?想到这,我踉踉跄跄走到门前去开门,这门从外面锁住了,使劲拉也拉不开。我开始拍门了,外面穿来一个女声:“公主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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