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绰的去世（1/2）

宫里第一响悲痛的啼哭来自于皇后。当得知李绰驾崩的消息后，萍贵人跌坐在了地上，她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着肩膀。

我跪在她身边让她起来，她埋首道：“他还是走了，还是走了……”

宫里人乱了套，我们一同赶往李绰的寝宫，他仍然躺在原来的地方，面容安详。皇后趴在李绰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释跪在床前，脊梁直挺，拳头紧握，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众人哭成一片，萍贵人生无可恋，昨夜之室已然变成了悲乎之境。

礼部的人将李绰的尸体送进了棺椁，皇后紧抓着棺材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灵堂里，众人开始守孝。萍贵人因为身孕，被特许回宫休息。在送萍贵人回去的路上，我不敢和萍贵人说话。她却突然握住我的手：“书月，你说我该不该将生下孩子？”

我一听，害怕了，连说：“当然要，他可是父皇的孩子。”

“可是，我不敢保证，我能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你知道吗，没了你父皇，这宫里的人都是豺狼，都是虎豹，你又是个女孩子，就算我有天大的本领，也看护不了你们两个。”萍贵人悲痛无望。

我坚决道：“母亲，你小看我了，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我可以保护你们，就算让我拼了命，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们！”

萍贵人侧头看着我，黯淡的眼眸落下了泪，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股力量传入到我的身体里，我感觉到了她为了前方困难而赴死的决心。

回到灵堂，我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哀悼了。众人分为了两派，一派以皇后为首，一派以玟妃为首。双方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我向一个宫女打听，那宫女却谨小慎微不敢说话。

玟妃先开口了：“皇后，你说太子是皇位的继承人，那遗嘱呢，拿来让我们看看，少在这空口无凭。”

皇后的泪痕还贴在脸上，她的气场却毫不退缩：“太子不是，那谁是，你儿子吗？陛下在世时，可曾对你儿子有过赞许？没有吧。所以这皇位不是太子的，难道是你儿子的吗？”

“皇后！你不要太过分。”玟妃咬牙切齿，“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以前所有受过的痛，狠狠地报复回你身上！”

皇后丝毫不畏惧：“手下败将！”

我想到被藏起来的遗嘱，看向李释。他眉目紧锁，眼神犹疑，我知道，他又在为那件事忧虑了。

玟妃突然大声起来：“皇后，你敢不敢当着陛下发誓，太子究竟是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血！”

皇后眯起眼睛：“玟妃！陛下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子的身世！你居心何在！”

“那你就把遗诏拿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陛下是否真的要立太子为继承人！”

“本宫没有遗诏。但本宫知道，陛下前些天不见任何人，他肯定把遗诏拟好了。”

玟妃冷笑一声，她围着皇后走了一圈，阴恻恻道：“我听说，昨晚你被秘密召见，难道不是因为遗诏的事情？”

我眼皮子一跳，偷偷去瞄玟妃的神色。看来她不知道我也被秘密召见了的事。只不过，我恐惧担忧的对象，也由皇后换成了她，我看到她身后的李钊和李书珩。一个像随时要扑上来撕咬猎物的野狗，一个像躲在暗处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皇后仿佛像个胜利者，她仰起头：“是啊，我是被陛下召见了，陛下同我说了好多话，你呢，陛下都没有想到你吧？”

玟妃皱了皱眉，显然被惹到了，不过她还是沉住了气：“你也知道，要想成为承国的下一人继承人，必须要有遗诏和虎符，遗诏我是没有，但是，虎符在我手里。”她突然亮出藏在手里的虎符，向众人展示。

皇后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在你手里？”

玟妃收回虎符：“你能得到陛下的召见，我就不能得陛下的虎符了？另一半，在我宫里呢，你敢不敢去拿？”

皇后狠狠地瞪着她，敢怒而不敢言。

“来人！”玟妃一声大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大队士兵。她宣布：“如果明日皇后拿不到陛下的遗诏，那就证明，太子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血！”

那些士兵突然像是受到了鼓舞，众生齐呼道：“欺君之罪！杀无赦！欺君之罪，杀无赦……”

他们的齐呼声，将灵堂变成了修罗场，皇后一步步后退，李释扶住了她，两人的眼神对上，李释警示她，不要鲁莽。

我见势不妙，偷偷溜回黍离宫，锁上门，拿出藏在衣服箱子底下的遗诏。我塞到身上藏好，打开门，玉落却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让她留下来照顾萍贵人，所以很久便没让她跟着我了。如今看到她，却觉着她脸上一股陌生的神情。

“公主急匆匆地要去哪？”玉落站在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我放下手臂平静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萍贵人。”

“公主觉得这时候去有把握吗，宫里都是玟妃的人，皇后再怎么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奴婢什么意思，公主难道不清楚吗？无论太子是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血，他都不可能成为新一任国君了。”

我心里，有件事情已经有了断定，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去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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