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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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生在宋府里的地位随着他于宋明哲跟前见面的次数水涨船高。宋明哲倒没刻意交待什么，只是在宋府其他人看来，新老爷虽是个宽厚的好主子，从未打骂、苛待过府里人，却冷冰冰板着脸，唯独对上窦月生时温柔些。这温柔即是众人眼里莫大的优待了。

尤其管家打量窦月生打量地多了，渐渐触摸到一个模糊的影儿。他是府里的老人，宋明哲离府的时候也在场，现在仔细一想，窦月生不就是那个站在少爷车前掉眼泪的小孩吗？

如今小孩长成了小美人，自以为很有先见之明的管家就更不敢低看窦月生了。

窦月生不傻，他明白这些人待他愈发好，是因为宋明哲。可他不在意，反倒心中有种隐秘的欢喜。

待到宋明哲闲下来，当真要领着他去洋货商店里看骨瓷，窦月生就更加欢喜。他从未和少爷出过门，心里尤其期待，早早就起床，待宋明哲叫人来喊他时，他已经穿戴完坐在门边了。

这天天气不错，风从汽车窗子吹进来，拂在脸上还有点凉丝丝的。窦月生以前没坐过汽车，一切都很新奇。他往窗外外张望久了，有点发晕，连忙撇过头来坐直身子，过了一会儿，又透过后视镜去看前座的宋明哲。

宋明哲好巧不巧地也往后视镜瞥了一眼，窦月生匆忙收回视线，他摩挲着坐垫，脸上莫名发烫。

宋明哲问：“不习惯么？”

窦月生回答道：“没......没有。”

窗外的景色全都跑起来，过往行人混作一大团花花绿绿的色块。窦月生听见宋明哲轻轻笑了一声。

窦月生这后半程路都是晕乎乎的了，直到他下车踩到地上才好些。

宋明哲来之前已经派人打点过，车刚停稳，商店里当伙计就迎了上来。领头的伙计见宋明哲身后跟了个窦月生还有点发愣。他原本以为宋先生是来视察铺子经营的，谁曾想还带了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等宋明哲带窦月生走进店铺，伙计好奇地问守在门口的人：“先生旁边那位是？”

“那位叫窦月生，以前是戏班子里养的人，其余的我也不清楚。”另一人小声推测，“现在兴许是老爷的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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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月生可听不见这些暗地里的揣测，他跟着宋明哲进了洋货商店，仿佛踏进一个五光十色的新世界。

宋府经营的此类铺子有好几间，全打通了并排在最好的地段上。店里什么都有，小到一只怀表，大到高他两个头的落地摆钟。窦月生在“滴滴答答”的时间流动里想到自己曾经独自来这附近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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