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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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和窦月生说过这两三次话后，便爱来找他聊天。窦月生觉得总同位年轻女子待在屋里不大妥当，可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周小姐的邀请，两人便多在花园的凉亭里见。那里傍着流水树荫，再饮碗小丫头们盛上来的冰镇糖水，也不算太热。

周小姐对此表示——“明哲哥是位老古董，你呢，就是一位小古董。怪不得你俩合得来。”

窦月生想为他的少爷辩解，说宋明哲是顶进步、顶时髦的人士，可他又为周小姐这么个形容，偷偷害臊。

其实也不算偷偷，主要是周小姐的注意力全在她手里的那本书上，没注意到窦月生变红的脸。周小姐可宝贝她那一箱子书了。据说为了拿上这一箱子书，周小姐离开周府前是同她母亲又多吵了一架的。

做子女的如何能同父母吵起来，窦月生不太敢想，因而他也暗自好奇周小姐那书箱子到底装着什些稀奇物件。

恰好今天周小姐随手拿了一本出来，窦月生小心接过来一看，却是本包装再简朴不过的书。窦月生不怎么认识字，只看得出里面的内容长一段、短一段的，格式倒是新奇。

周小姐向窦月生解释，这是年轻作家们写的新诗。她讲这些时，眼里闪着骄傲的、盈盈的光。

可惜除了戏里的开场词，窦月生连以前的格律诗都没怎么听两首，遑论这些年的新诗了。

周小姐见窦月生不解，便又翻开书，将开篇的那首读给窦月生听。这是首男子思念女子的诗，却不似“袅晴丝”、“粉画垣”般将春心都写得深婉，句句都大胆，句句都热烈。窦月生听得懂，又羞得有点不敢再听。

周小姐这次总算发现窦月生红着脸了，她无奈道：“读的人还未怎样，听的人反倒害起臊来了。”

窦月生不知该说什么，垂着眼，玉一般面颊上染了曾薄薄的胭脂红，方出炉的豆沙包似的。他反倒更似二人中的姑娘家。

周小姐见了，便忍不住逗他：“难不成，你也同这作诗的一样，心里挂念着人吗？”

窦月生生连忙否认：“哪......哪里。”

窦月生这样支支吾吾，周小姐反倒认定了窦月生生有喜欢的人。她其实比窦月生大个两三岁，看见窦月生这样紧张，姐姐似的宽慰他：“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你别羞呀。”

窦月生心里本就藏着不敢讲的事，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我是觉得这诗写得真好。我听了，仿佛自己也同那诗人一般了。”

他这番“感同身受”的言论其实蹩脚地很，周小姐却也没觉出问题。她闻言反而愣了一下，摸了摸书页上作者的名字。两人都不说话了，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是啊。”又过了一会儿，周小姐才将书轻轻合上，“他有天分，作的诗向来都比别人好。”

周小姐嘴角挂着的笑终于黯淡下去，窦月生似懂非懂，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原来认识这位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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