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2)
“尘凌子,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何必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功夫?”我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喑哑了些:“为何……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青年喃喃自语重复了一遍,又蹙眉露出不解神色:“我……对你很好吗?”
我心头倏然一凉,却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罢了……是我忘了。”
“蜀清上仙,怎么会懂这些。”
窗外又下起了雪,我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拉上了些,看素雪飘飞,落在那殷红花朵上,一片片将原本的颜色遮蔽,刺骨寒风透过窗棱的缝隙钻进来,吹得我很冷,指尖都忍不住一点点蜷缩起来。
我不自觉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等再回过神时,才发觉尘凌子已不在此处了。
…………
有人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响,我下意识抬眼望去,对上那双青碧眼眸,又将目光转开来。
他亦不说话,只看着我,似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我们二人竟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一阵针砭寒风携着雪花猛然卷了进来,我原本出了些汗,遭那风一吹,霎时便凉得入骨。
我冷得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终是没忍住猛地咳了起来。
他见我开始咳嗽,立刻就将房门关上了,又似终于寻到了个由头,立刻开口道:“怎么穿这么少。”
我拨了拨玉铃,漫不经心说:“屋子里闷,待久了出汗。”
司遥一时也接不下话茬,似不知道说什么,目光也变得有些飘忽。
我们二人又沉默起来。
气氛颇有些凝滞。
只有玉铃在沉寂的空气里欢快地铃铃作响。
我与司遥从何开始,竟已到了这种地步?我想。
是千年前公孙谕死的时候?
或许是更早。
亦或许是一开始就不对。
“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年想了半晌,终于寻到了一个话头。
他刚一出口,就显出懊恼神色,好似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话,一经他的嘴,便凭生出几分咄咄逼人的质问口吻。
我停了拨弄玉铃的动作:“不知道。”
“你自己的伤你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就好像病得这么重,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难以把一件事情做好。
大概是不得上天垂怜,又不得命运垂青。
又或许是我的确倒霉了些,于是做什么都不顺遂。
“你……”我抬头看司遥,他仿佛很难以启齿一般,说了半晌,才把那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那……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忽然又有些高兴起来。
这让我想到许久以前的司遥,彼时他还年纪不大,每逢心虚或者犯了事之后,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左顾右盼,期期艾艾,没有底气,却还要强撑着装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青年便有些恼羞成怒了一般:“宫翟,你笑什么笑!”
我摸了摸嘴角,才发现自己笑了:“没什么……只是许久没有看见过陛下这个样子。”
“忽然觉得有些怀念罢了。”
他闻言便沉默了,眼眸霎时暗了下来,变得晦涩不明。
我们二人气氛又不自觉变得尴尬起来。
我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咳了咳,正想寻个由头开口时,就倏地听到司遥开口——“宫翟,你还放不下公孙谕?”
我捏紧了拳,那痛楚又从胸膛翻涌而出,齐齐压在我的喉间。
吐不出,咽不下。
沉重而难以喘息。
有时我会想,或许一早便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怎么放下?”我看着他,一双碧绿眼眸清透见底,如山岱,如湖光:“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可能回头。”
“事在人为。”他固执地看我:“只要你肯放下,肯悔过。”
“我还杀了那么多人,司遥。”我没有再叫他陛下,而是放轻了声音:“就算我继续苟延残喘,天道也不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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