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十六章

吃完午饭，烛阴和程沐准备再去找一下刚刚的鲛人。

“我刚刚，出来后，就没有看见那个展厅了。”程沐说道。他记得一开始其实自己也没有发现还有那个展厅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漏掉了。这么看来，应该是那个鲛人刻意所为。

烛阴：“是障眼法。”他本以为那鲛人被禁锢在这里，力量也一并被禁锢，但是看样子，似乎还是有些能力的。既然如此，却不能逃跑，那就说明，这个海洋世界背后有着更为可怕的力量。

又回到了刚刚的长椅，人来人往，没有人对那堵墙壁投去过半个眼神。

有一个小孩子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撞得狠了，捂着头大声哭起来，妈妈立刻把他抱进怀里哄。

“过去看看。”烛阴说道。

海洋世界里的环境毕竟昏暗，算得上是为了营造出在海底那样的氛围。这也方便了烛阴和程沐，他们的举动就不怎么引人注意了。

程沐走近那面墙，等到走到面前，那墙壁赫然消失了，变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入口，隐隐有灯光漏出。

“烛先生？”程沐下意识地看向他。

“进去吧。”烛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障眼法，因为刚刚他什么都还没做，这堵墙就自觉地变成了入口。也就是说，烛阴余光瞥了一眼程沐，这一切都是为了程沐准备的，程沐才是钥匙。

烛阴私心不愿意再把程沐牵扯进来，只是没办法，那鲛人率先向他求救，入口又是以程沐为钥匙。程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这件事脱离关系了。他既然无法让程沐脱身，那就只能拼尽全力也得护程沐周全了。

烛阴又有了之前那样的情绪，他似乎又过于自大，而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真是该死。

程沐偷偷看了一眼烛阴，他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烛阴的情绪有些低落，只是看过去，烛阴面无表情，与刚刚没什么两样。程沐心想，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烛阴和程沐并排走在一起，又走到了那个巨大的玻璃墙面前。

玻璃墙后是蔚蓝幽深的水。程沐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水，和别的水，不太一样。”程沐说道。学画的人观察力自然是一流的，程沐又有绘画的天赋，他的观察力也是极其细致入微的。他之前看那些展馆里的，虽然是海水，但毕竟不能和真正的大海相比，那些海水被禁锢在容器中，算得上是死水。可是面前的，似乎是流动着的。就好像，就好像……是真得在大海里一样。

烛阴眯了眯眼。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的确，这水是有些不大对劲。

而且，程沐之前进来的时候，玻璃墙后有大大小小的鱼类，甚至还有一头鲸。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水流动的声音。

程沐感到一丝害怕。他下意识地靠向烛阴。

烛阴察觉到小孩的胆怯，嘴角微微弯起。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刚刚听自己说，还激动兴奋地不行，真是个小孩脾性。

“烛先生…这和刚刚有点……”程沐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玻璃墙后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他像是拨开以一层又一层的水，从海的深处游来。

是刚刚的鲛人。

他隔着玻璃墙看到程沐，很是惊喜，他脸上露出兴奋地笑，他慢慢游到玻璃墙最下方，看着程沐。程沐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极为好看的蓝色，不是蔚蓝也是深蓝，是无法用专有的色彩名词所描绘出的蓝色。这样的蓝色，让人无端联想到有月光洒在海面，幽静神秘，只一眼，就能让人沉沦。

程沐也下意识地走过去。

烛阴抿着唇，没有制止这一切，而是紧紧跟在程沐身后。

“你是来救我的吗？”那鲛人语气十分欢快，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囚禁而觉得痛苦。他的声音也十分动听空灵，简直就像是来自天堂的梵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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