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2）

第二十二章

周祎笃定林欢颜是在强撑才出言质问。

而霍五爷看这个小姑娘一口笃定的样子, 心里急切的想要确认漆盒的真假, 但徐川河的态度太强硬, 他拉不下面子问, 周祎的质问正中下怀，所以没有阻止他。

周祎和霍五爷的视线都在林欢颜身上。

唐黎往前走了一步，把林欢颜护在身边, 他知道林欢颜既然说了，肯定有她的依据，但周祎像随时会爆发的疯子, 就他能说东西是假的, 还不准人说是真的吗，就这么几句话, 气的脖子粗, 也是无语。

“你们两个是准备合起来欺负小姑娘吗！说假的说不出所以然，说真的，你们还准备压着人把真在哪里说出来？”

东西是真的，就是符合明代漆器的特点, 还能有什么？假的能列举存疑点, 难道真的还要给描述一遍特点吗？

徐川河算是看清楚了, 聚宝斋店大, 说一不二，他这买卖大不了不做了, 不就是大半的身家吗！

“走, 这盒子我不卖了, 赔了就赔了！”

徐川河准备拉着两人离开，他转头，对上林欢颜的目光就愣住了。

她目光平和，丝毫没有被质疑的气愤，比起唐黎的警惕和徐川河自己的气愤，反而像个局外人一样。

林欢颜确实不生气。

周祎气愤，说明他紧张，害怕这个漆盒是真的，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好感和形象，他只能依赖透视眼，他还没有掌握真正入门的钥匙，可林欢颜不同，她是能把周祎的天赋踩在脚底下的人。

比起被质疑，她更在乎刚才机械音发布的任务——鉴定漆盒真假。

她已经鉴定完毕，但没有通报任务完成。

这种情况，她猜想是因为在场的霍五爷和周祎还没有信服，要是不把具体的结果说出来，恐怕不会显示任务完成。

她思索任务完成情况时的沉默，被周祎当成了心虚。

“怎么样，你难道说不出来吗？”周祎眼里是明晃晃的嗤笑。

要是林欢颜服个软，他也不想追究下去，说到底他是个男人，整天和女人计较什么？

唐黎低头看了眼林欢颜。

她收回发散的思绪，视线定个在周祎身上。

周祎被她这个眼神弄得心里咯噔一声。

不详的预感加重了很多。

“我既然说漆盒是真的，当然是有理由的。”林欢颜示意霍五爷把茶几上方的灯再打开。

这种灯是专门用来观察古玩细节时用的灯，明亮不刺眼，可以让古玩上的细节展示的更加清楚。

霍五爷乖巧开灯，等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照做了？

他霍五爷能够坐上聚宝斋掌柜的位置，稳坐第二把交椅，什么时候还听吩咐开过灯？

林欢颜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示意几人围过来，同时拿着放大镜对准了漆盒的左上角。

“看仔细了，左上角上有一点脱漆的现象。”林欢颜说道。

他们都瞪大眼睛。

在放大镜下，确实能够看到一点起皮的地方，但也只有那么一点。

对漆器来说，保存的方法十分重要，像这种脱漆的情况也很常见，甚至还有被暴晒而大片脱落的呢，就这么点的脱漆能说明什么？

林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祎。

后者已经陷入了不可置信的情绪中。

他看到了什么？

漆盒整体都没有雾气，偏在脱漆的地方泻出几缕稀薄的雾气。

光凭着这个变化，周祎像是遭受雷击一样，定在了原地，他意识到林欢颜可能是对的。

林欢颜听到机械音播报——“已检测到周祎使用透视眼，剩余次数1”，这说明对方已经用过两次了，第一次是鉴定木盒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她拥有透视眼这么多年，对它的功能早就摸索透彻，它能够穿透毛料的厚度，看到内部的结构情况，也能够根据雾气的浓度来鉴定古玩的年代，但在鉴定的功能上，倘若古玩表面覆盖了其他的东西，那透视眼是无法透过表面的东西感应到内部情况的。

林欢颜在鉴定方面还没入门时，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

眼前这个漆盒就是这样。

团花的漆盒是明代的没错，但不知道是处于对漆盒的保护还是想要隐藏的目的，后人在漆盒上面又用“剔红”的手段上了几层漆，将红漆又用香薰和孙茶涂抹的方式做旧，甚至技法之高明，连林欢颜都没看出红漆颜色的问题。她也是大胆下手，在这种猜想下，找到木盒快要脱漆的地方，才在左上角微微弄出了这个东西。

这层剔红是近两年才上的，所以在透视眼下，根本看不到雾气，周祎这种依赖于透视眼的，看走眼才是正常的。

林欢颜解释的很清楚。

语速适中，气息平稳，内容简洁明了。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听懂了。

这是先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霍五爷瞬间意识到这个漆盒的价值。

无论是后人居然能够掌握如此高明的剔红做旧的技法，还是明代团花漆盒本身的价值，他知道自己都不能错过。

霍五爷爽朗的笑出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果真是英雄少年啊，我真是老眼昏花，上了年纪，连漆盒的真假都看走眼了，小姑娘，你真厉害啊。”

不管怎么说，先夸了准没错。

为了这个真品，霍五爷选择放下脸面，他又对着徐川河赔笑。

“徐老弟啊，这个漆盒我要了！开价你随意，我都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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