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港湾（1/2）

虽然已过凌晨, 但白瑶的运气还算不错，一出门立马就拦到了辆空车。

看程琛发的微信, 这人估计是应酬喝多了，

拿起手机，看到“白瑶”的名字就乱发消息，根本就忘记了“此瑶并非彼瑶”。

其实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刚刚创业的时候，对外的事务都是程琛在疏通打理。

虽然有白瑶“业界新星”的显赫名声撑着, 但到底不过是新人刚刚起步。

真正运作起来, 难免少不了要求人作小、百般逢迎。一晚上排满应酬、连轴转亦是常态。

几个酒局赶下来，一向温和儒雅的斯文男人, 便是醉成滩烂泥般瘫坐在自家门口。

等白瑶发现的时候, 只会黏着她不停“嘿嘿”傻笑。

满脸醉意的男人，紧紧缠着自己的新婚妻子，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非要把一身酒气都蹭到白瑶身上才肯罢休。

白瑶扶额微怔，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此时懵然忆起, 只觉胸口恍若隔世般一阵气闷不已。

——到底是他太会装, 还是自己太蠢？

本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如今却怼作一对怨人。而时光厮逝而去，只落下一地狼藉不堪。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

耳畔响起出租车司机的问询声, 打乱了白瑶不自觉就飘远了的纷乱思绪。

刚想开口报地址, 话到嘴边又稍稍犹豫了一瞬。

——现在的程琛会住在哪里？

程琛和她在这座城市里的房产不少, 但常住的却只有两处。

一套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在市中心黄金地段、黄金楼层购置的新房。

另一套，就是白瑶出事时，才刚买下没多久的市郊偏远别墅。

这个钟点到郊外，待会回来根本就拦不到车。

再加上记忆中的惨烈让白瑶依旧心有余悸，

暗暗思索了一瞬，还是报出了市中心那套公寓的地址。

司机师傅闻言应了声“好”，便踩起油门一路疾驰。

昏暗路灯飞闪而过，明灭光影透过车窗映照在白瑶若有所思的深沉面容上。

本就清冷的轮廓间，更显出几丝寒凉之意。

心若止水般一片宁静，只一句旁白不灭不休。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

人在做天在看，试问苍天又能饶过谁？

##

这大半夜里交通顺畅，白天要开大半钟头的路，此时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

付了车费，司机师傅还很热心地嘱咐了声“注意安全”。

白瑶微微笑了笑，十分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再转身时，却已经恢复了一脸波澜不惊的冷淡表情。

时隔数月故地重游，也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白瑶突然就有些恍惚了起来。

看着眼前在黑夜中高耸入云的公寓大厦，其间还熙熙攘攘地亮着几盏未入眠的凄冷孤灯。

菱格窗口间透出的淡黄光晕如迷雾般，浅浅氤氲弥散在浓浓夜色中。

好似从前无数个晚归的夜，冷清寂静，又让人倍感熟悉。

一晃神间，一阵冷风幽然袭过。

几缕凉意顺着领口直直钻进脖颈间，瞬时激起一层暗暗颤栗，本就已经入秋的夜更显寒凉。

裹紧了大衣，白瑶收起所有不必要的感怀思绪，迈开长腿朝楼道口匆匆走去。

说起这座公寓大楼，算得上是市里颇有名气的高档住宅。

不仅地理位置优渥，更是以超高的房价而“壕”遍全市楼盘无敌手。

而白瑶之前住的那套婚房，是间两百多平、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户型，坐北朝南，布局极佳。

只是房子太大，夫妻两人住，不免会有些冷清空荡。

以前程琛无意间还曾经念叨过几回。

说这房子没什么人气。

还不如小时候老家的老公房，左邻右舍全都知根知底，住的是既热闹又温馨。

别看如今的程琛光鲜出众，放到哪都是能力极强的霸总人设。

但这男人其实父母早逝、出身贫寒，都是年迈的奶奶在老家把他一手带大。

考虑到这点缘故，当时的白瑶也是不置可否。

反正在哪住，最终不就是一张床的事？两人还琢磨着，要不要换套更接地气的房子。

可现在看来，独门独户也有好处，

刚好省去了被邻居看到深夜陌生人出现的不必要麻烦。

“叮咚……”

一阵胡思乱想间，就听到电梯到站发出的一下清脆声响。

刚一定神，梯门随之缓缓打开。

白瑶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面无波澜地朝电梯门外悠悠走去。

脚下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依稀映出女人冷艳而平静的模糊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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