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校（1/2）

阳光浇灌在身上，仿佛淋着水温恰好的雨，舒适的温度由外到内地传入，千回百转地绕过校服，刺激着身上每一处细胞，深深扎入舒爽的感觉。

“靠！”我坐在石阶上，想用整个身子去拥抱无限的温暖，却是忘了脚上的伤，似由下而上的十万伏特贯穿全身。不打紧儿，不打紧儿，越是自我安慰心里却越慌。对比了下左边的脚踝，才发现，传来钝痛的右脚踝上已然肿起了座山丘，但更像是多了块长错位置的股骨头。

妈的，运动果然是我的死门。心里念着粗话，也只能悄悄说出口，往常的乖乖男做惯了，最过头的脏话也就是方才的“靠”了。不过，运动是我的死门却是真真切切的，从懂事开始，无论篮球，足球还是排球在我眼里都只是要求表面积或体积的球体，现在想来，大抵是受了我妈的影响。她是名初中数学老师，极其聪明，至少在我看来，市里面没有几个数学老师能和我妈相比肩，不过，她也就仅在初中数学上特别有建树。

我既想揉那块多出来的骨头，却又不知从何下手，说到底，这还是我活了15年第一次这么重的崴着脚。反正左右都是疼，不如先放着，我的心格外大惯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脑海里忽然冒出一本名为《猪为什么抬头看天》的书，虽然听上去很扯，但是该名描述此时此景应该是最适宜不过了。

那么猪为什么抬头看天？我猜，大概，它也像我一般重重地崴着脚了吧。

上面偶尔散着几缕絮状的白云，悠悠地挂在蓝色的天幕上，今天的一切都像是陪着我坐在了楼梯上，相比往些日子，慢了许多，不仅是阳光，白云，还有溜过身旁的风，掠过眼旁的雀，都愿意来陪陪我这个病人。

“阿煜……”

我尴尬地从台阶上爬起来，还不忘照顾我那条残了的腿，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说，在阳光甚好的日子里躺着是多么的惬意，像是躺进了全包围的床里，倘若是我爸，我妈此时来叫我，我肯定还会多舒爽一会儿。

但喊我名的那个是顾升，算起来应该上到高二了，也是直到现在这所学校里我唯一认识的人，毕竟是报道，还没来得及和新同学互相走走寒暄仪式，我就负伤落单了。我同他是一个初中的，认识的契机也只是因为他是学生会秘书长，而我是副秘书长，当时初中学生会的秘书部一共俩人，他倒是懒，那时我也是单纯得很，竟平白无故地给他做了几年苦力。

“顾哥，你还是叫我全名吧。”我原叫陈煜，也没个正了八经的小名，他却非说和我混熟了，要给我弄个他的专属称呼，同样的，大概一年前，他还在微信上说希望我以后叫他顾哥。一个大男人，总是婆婆妈妈的。

这次报道前，我也在微信上同他联系过，却不曾想着，今日他会来学校。

走完了日常寒暄的程序，我们相互打量了下彼此，大概中间有一年的时间，我和他是凭着微信上的对话框相互了解的，他喜欢语音，而我喜欢文字，本就水火不容的两种交流方式却足足持续到上个周，他不肯改，我也不肯变，一直僵硬着，却也僵硬下来了。

话又说回来，他定是更黑了，却也更高了，个头应该直逼一米九了吧。大概在他的眼里，我还是“白得很病态，矮得很儿童”。

他身上穿了件篮球背心，**是件篮球短裤、篮球袜然后是篮球鞋。看样子顾升大抵是刚打完篮球。心想着我这样也是刚打完篮球，便一阵郁闷。

他曾是出了名的爱打篮球，大概玩得也不错，我本来对所有球类都一知半解的，也不好随意评价，但是顾升的学习绝对没有二话，我初中三年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也不过和他一般水平，考得相当。

“阿煜？”我本来也没什

么正经小名，他愿叫便随他吧，不过这般的叫法，倒像极了台湾人。

顾升凑到我身旁，坐在我和我同级的石阶上，左手一把将我搂了过去，和一年前使唤我的那个混蛋一般无二。

妈蛋，疼死老子了，我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背地里强忍着疼，退一万步来讲，他比大，如果抛出先前认识的这层关系，他是我的学长，所以我不能够过多失态的表现，只得苦苦祈求上帝他别有其他大动作了。

“哥带你逛逛，怎么样？”

“不用。”他真的是长高了很多，记得约是两年前，他做着相同的动作，我的脸颊恰好能落在他的肩头上，而此时，我是被他扣在了胸上。

顾升身上运动的劲大抵是还没过，他的心脏跳得厉害，身上的汗也没褪去。

一个男人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种动作不仅奇怪，还令格外闷得慌，他还似从前阳光灿烂，不拘小节。

阳光晒得久了，倒也难免有些暑热。

我试着推开他，满手都是他紧实的肌肉，这小子，到底是天生的四肢发达。

他见我的动作，莫名看着我。恍然间，四目相对。他浅棕色的眼眸晶莹剔透，像是无暇的琥珀石，清澈见底的那般。不过我带着眼镜，现在若以他的视角来看，最多看到我眼镜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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