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子(1)(1/2)
夜深,一缕清冷月光不安分地钻过窗扉, 照进屋中, 将小小的一方天地圈在自己的光晕里, 晕染出一种温柔的月牙白。虞兰舟从锦被中探出头——她是被热醒的。她悄悄地侧过脸看向旁边的人, 朦胧温柔的夜色中, 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他沉睡的面容。
——然后玩心大起地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 想要去勾勒夜色中他的眉眼。
指尖才刚刚探出锦被, 就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掌心轻轻地包住了。
虞兰舟吓了一跳,小小声地问道:“殿下?”
朱成思“嗯”了一声,伸长手,将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虞兰舟提醒他:“殿下, 你手上还有伤。”
朱成思的声音听起来怪委屈的,“我就抱一下。”
什么呀。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尝试着伸出手,犹豫一下, 绕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柔声道:“殿下睡吧。”
“……”朱成思随着她的动作, 不由黑了脸。
她这是将他当作一个八岁的稚童来哄了吗?
朱成思突然一个翻身, 将她压在身下。
虞兰舟不由低低地惊呼一声,因为害怕碰到他胳膊上和背上的伤处,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忍着笑道:“殿下不痛了么?”
他垂下头, 下巴上的青荏蹭在她娇嫩的面庞上, 怪痒痒的。
“不痛。”朱成思说着, 就要去亲她。
他亲人毫无章法,几乎像是哈巴狗咬人,虞兰舟被他亲得快断气了,终于没忍住推了推他,笑了半天,柔声道:“明日还要入宫去朝见太后和皇后呢。”
刺杀的事,至迟明日,宫中也该给出一个说法了,
只是宫中给出来的说法必然是不叫人满意的。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庞,轻声道:“殿下,兴许,外头要变天了。”
她实在太了解天子。
知道他是一个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一定会致人于死地的人。
当年的岳中琦是何等的显赫风光,自己是三朝老臣,两朝首辅不说,三个儿子也因为他的声威各有委职,更不必说族中的姊妹只因着姓岳便都嫁入了高门大户。但岳中琦一朝被揭发有谋逆之举,甚至还没来得及交付有司问罪就病死狱中,他的子孙也被牵连,男子悉数流放,女子则多数没为官奴。
一直到重明登位之后,才因着早逝的岳皇后的缘故,赦免了岳家的罪名。
像天子这样决绝又狠毒的人,刺杀之事只会是开端,绝不会是结束。
破局之道,到底在哪。
她想着,难免有些心焦。
朱成思垂下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唇上的温热贴着她的肌肤,在微凉的秋夜里让人不由就想要微笑。
这个吻并没有停留太久,他半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突然就问她:“怕吗?”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怕的是什么,整个人最后呈现出一种被他禁|锢在怀中的姿态,只能抬眼望着他。她以为朱成思问的是今天的刺杀之事,缓了缓,扣上他的手,十指交缠,抬眼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怕,有殿下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下一秒灼热而又细密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从她的眉心,一直落到鼻翼,而后是唇上、脖颈。食、色,性也,年轻的男女,最最原始的本能。虞兰舟突然想到:难怪有情人们都热衷于露水之欢,因为在这一刻,彼此是这样的紧密,紧密到连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契合的刹那,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哼出来,他却故意贴近她的耳边,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耳垂,灼热的鼻息喷到脖子上,像被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拂过,很痒很痒——她只觉得所有要说的话在这一刻都被彻底地遗忘了。
眼前、耳边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清冷的月色里,她的肌肤有一种耀目的白,额发被汗打湿了,连眼睫也是湿漉漉的,在一切的朦胧中只有眼前的男人是清晰的。
在第一次停下来后,她试图平复自己的喘|息声,抬手想要勾勒他深邃的脸旁轮廓。他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又一次覆了上来。
毫无章法、横冲直撞。
在被秋夜的湿热和他沉重的呼吸卷席、包裹,直至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她抱怨道:“府医该怨我了。”
然而抱怨没能继续下去,很快地又一次消失在炙|热猛烈的亲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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