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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子(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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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上, 彩灯漆器悉数被撤走,华美衣饰也被虞兰舟指挥着收进了衣箱深处。

邝太后的病重, 来得实在太过猝不及防。

比之虞兰舟记忆中,还要早上将近两年的辰光。

而邝太后的病给朱成思和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到让她一时间甚至来不及回想这位慈祥的老妇人过往对他们的种种襄助。

天子前后两次召朱成思入宫,都被她以种种理由搪塞过去,但她内心也很清楚,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犹如一座即将决堤的水坝, 无论她再添多少沙石也消弭不了缺口,而邝太后一旦逝去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如果这场暴雨最终将堤坝冲垮了,朱成思和她就会失去最后的庇护,甚至不得不冒险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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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思身着亲王蟒袍,立在廊下, 车夫驱着马等在不远处。

秋分之后,白天亮堂的时候便一日少过一日,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变得漫长的黑夜, 不过是未时中, 天空却已然呈现出一派绚丽的晚蓝。几乎和朱成思身上深蓝的冕服融为一体。

夜色中他深邃的面庞也让人看得不真切,唯有那双平日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冷锐宛若寒星。

虞兰舟抱着大氅,向朱成思走去,伸手想要为他添衣。但才一伸出手,忽然的就被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胸膛中跳动的心脏。

她也是突然意识到, 朱成思大概是难过的。

对于虞兰舟来说,天子是熟悉的陌生人,是痛苦的源泉,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她对天子没有任何的情感,即使有,也是最为深刻的厌恶。

但天子对于朱成思来说,却毕竟是他的兄长。

尽管这个兄长对他处处设防,甚至想要至他于死地,却真真切切,是他在这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也许在他更小的时候,和天子之间也不是不曾有过真挚的手足情谊。只是这份情谊比不过权势,比不过仇恨,最终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换上他的腰,忽然道:“秋日所采撷的桂花,已经沥干了,殿下可想吃桂花糕么?”

朱成思垂首,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描摹她的眉形,应了一声“想”,虞兰舟点点头,轻声道:“那我就在家长等着殿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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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朱成思入宫,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

其间宫中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程信忧心如焚地找到虞兰舟的时侯,虞兰舟正在院中细细地查看沥干的桂花。她向来很会做吃的,只是极少在人前显露手艺。

程信开口,急道:“皇爷此时召天子入宫,分明是不怀好意。”

虞兰舟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程大人,慎言。”

程信不由忿忿,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恍然间又想起这天下本就是人君治之,万民伏焉,若是天子真心想要将谁置于死地,又有谁能够逃脱?

不,有一物可以。

程信微微眯眼,朱成思在沙场上砥砺多年,所有的功绩都是真刀真枪闯出来的。更难得朱成思虽然出身,却几乎没有天皇贵胄的高架,作战身先士卒,受赏悉数分给麾下。

宣府一带,天高皇帝远,驻扎在当地,同瓦剌人正面交战的那些兵丁无不是累年落在当地的土户。天子可以用君命夺去朱成思的宣府总兵之职,乃至褫夺朱成思身上的大都督之职,唯独有一样是天子不能夺走的——那就是人心。

朱成思虽然因着天子的令旨回到了京中,但他的部下不少仍留在了宣府。

一旦宣府有变——

程信没能继续想下去,就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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