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1/2)
长平此时如果还醒着,一定觉得, 就算抛下这脸和身段不看, 自己的郎君要真有那个意思, 也能成为大周风头无两的名角儿。
无它,光是他那含不露齿,看似温文优雅的这一个笑容, 就没来由的散发出一种魄力,叫人看得汗毛倒竖。
可惜小将军此时虽然仍睁着一双黑白分明、透亮极了的凤眼, 却和昏死过去无异, 只能将自个儿朦朦胧胧的身体,乃至身家性命,尽数交给她这放在心尖尖上的郎君掌管。
——光是这个行为本身, 就已经是举世无双的诱惑。颜琉咬破了自己的口唇,费劲全身解数, 才能勉勉强强把持住自己, 不当真把她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
她信任你, 从没有人这样信任你过, 别让她的心思落一场空。
在轰隆隆滚烫着的热血中,颜琉低声, 一遍遍地告诫着自己。
现在应该去思考的,不是这些愚蠢的东西。他要让言己看一场戏,一场他期待已久, 因此甚至不会质疑的戏码。
他将手抚上盛长平的衣领, 用尽了全部自制力, 才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去颤抖。他妻子的脸颊,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泛着健康的血色,肌肤如金如蜜,每一处都被阳光细细密密地吻过。
但最耀眼的,仍是那双干净的眼。此时虽然一片虚无,可颜琉记得它们盛满浓厚的爱与信任的模样。他不认为自己会有忘记的一天。
不自觉地,他绷紧的口角就和缓了下来,几乎就要不小心露出一个笑容。
和她在一起时总是这样,微笑从来没有这样容易过。
但现在不行。
颜琉微微闭了闭眼,将自己抛进菱花宫的池水里,观想其中浓绿繁密的水藻,泛白的死鱼,和那个女人的头发,直到指尖重新开始发冷,刚刚升起的笑容僵死,他又重新回到那张死亡一样阴沉的脸。
既然言己这么想要看戏,那么颜琉会亲自演给他看。
好在,总有办法在不用真正侮辱长平的前提下做成这件事。他刻意遮挡住她身体的举动,可以合理地解释成占有欲……
况且,这甚至不是假的。
颜琉会杀了任何看到长平这个样子的人,不管他是谁。
像这样伏在长平实际上无知无觉的身体上,感觉是……错的。
她的体温高热,脖颈处的动脉跳动得像只柔软的兔子,可以轻易死在他的掌心里。她的呼吸是湿润的,甜的,腿修长而光润,轻轻地,旖旎地环绕着他。她腿根的细腻触感,似乎可以轻易被颜琉僵冷的指尖挫伤。
盛长平的长发乱了。那长长的,艳丽黑发披散下来时,遮住了她的脸,让她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
他的妻子也是不爱穿这样贴合身体曲线的衣服的。虽然盛长平的囚衣只是最最单纯的白色棉布支撑,可在被热度模糊了的视线之下,只要悄悄眯起眼,它们看起来几乎是玉色的。
那个女人也爱穿玉色的衣裳。
她自负出尘美貌,向来不屑穿朱戴翠,可那张腻人的笑脸比一切矫饰都更落于凡俗。
幽会情郎时,她喜欢让情人从自己自豪的花园里摘一朵花,夹在她的耳侧。
情人也会以和现在的自己同样的狂热,撑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任由她四肢的藤蔓缠身。
那个女人有最美丽的头发,也曾被花的尸体衬得这班艳光四射。她玉白的衣凌乱时,花瓣落在绯色的肌肤上,察觉到儿子视线的她,总是会朝着这边露出那样的笑容。
颜琉的呼吸卡在了喉咙里,面孔煞白,泛着紫色的指尖紧紧陷入长平肩膀里,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一双虚无的眼。
他自己因为那讽刺而几乎笑了出来。没错,这样毫无意义,如果在他身边的不是盛长平自己,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即使以这种形式得到了她,他也是永远不会真正得到满足的。
在心底讥笑着自己,颜琉面上仍然露出半真半假的恍惚模样,颤抖着抚上长平的下唇,切切地说:“这真的是你,是吗……?长平?”
“是。”长平的身体无辜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这一切会不会好起来……?”
颜琉说得颠三倒四,声音中有种仿佛陷在梦里的疯狂。
“你,我,和孩子,我们会是真正的家庭。家人是永远不会分开的,对吗?”
“即使生死两隔,我也会活在你的身体里。”
颜琉低下头,轻轻吻住了长平那张因为无辜,而更显清甜的唇。
不想面对那双太空了的眸子,他捂住了长平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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