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2）
翌日, 程晏竹三人早早的收拾好东西走了，乌九玄和叶小真在酒楼门口送别了他们。
“哎”叶小真伏在柜台上叹气。
乌九玄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舍不得那小子？”
“他是个哥儿！不是小子”叶小真无奈，这人总是喜欢把哥儿说成汉子爷们儿。
乌九玄摸了摸鼻子，实在不能怪他，除了耳垂上的花纹区分哥儿和小子, 不都是男人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等我们赚多一点钱了, 就把屋子给重新修整一番怎么样，现在这屋子太小了”乌九玄想让他开心点遂转移他的注意力道。
“有了银子也要攒着啊, 我娘这两天都特意叮嘱我说不能再乱花钱了，你看我们俩都不会省钱, 以后孩子长大了娶亲怎么办。
宝儿出嫁, 我们要多备些嫁妆, 要是其他的孩子不小心看上了镇上人家的孩子, 肯定就要多备点聘礼，还有平安，你做大哥的不能偏心, 也要给他备着银钱”叶小真扳着手指头在那不停的说。
乌九玄按住他的手“孩子们肯定是要管的, 但是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也要过好”
叶小真不同意了：“哪家爹娘不是为了孩子累死累活的，我们能省点，孩子们就能过得好一点了”这几日不时地听叶何氏的教导, 原本还像个孩子似的叶小真成功的开始变了想法。
乌九玄帮忙整理叶小真的头发, 边说“你急什么, 现在孩子们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我们总不能一心都扑在他们身上，他们大了又会有自己的小家了，难道在你心中孩子比我重要？”
叶小真鼓着脸不说话了，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他还真不知道宝儿和夫君比谁更重要，“那我们屋子也用不着重新弄啊，整个乌家村我们的屋子已经算大的了，难道你还想弄你阿奶家那么大”
乌九玄听到这里，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前世在城市里打拼那住的房子才多大一点，现在在这地方有了条件，肯定是修大一点舒服。
像自家阿奶家一样修两个大院子…想到这里乌九玄又想起了程晏竹昨日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夫君，你怎么了？”见乌九玄皱着眉，叶小真关心道。
“啊？哦没事，我就是想起那小子昨日说的话了，你说阿奶家那西边的院子里是空着干什么的呢，一直也没见人住过”
自从乌九玄改了铺子的样貌后，每个人是专门负责一个隔间。乌珠儿这会子空闲着，正无聊的坐在一旁发呆，隐约听见乌九玄说的话连忙搭腔道：“我知道！”
叶小真两人吓了一跳，刚刚一直说着话竟忘记这是在铺子里了。乌九玄问道：“你知道？”
“当然了。这事现在村子里估计只有上了些年纪的才清楚，这还是伯阿爷有一次在家说起我才知道的”乌珠儿见两人感兴趣的望着自己，走过去笑道：“你阿爷小时候是有个弟弟的…”
原来，乌木匠小时候有个小他三岁的弟弟，那时候村子里很穷，大人们都忙着干活，所以这弟弟算是乌木匠带大的。
乌木匠7岁的时候，上元节那天，带着弟弟偷偷的去镇上玩，谁知就这么出了事，孩子被拐走了。
乌木匠爹娘后来因这事对大儿子一直埋怨冷淡，乌木匠因这事也一直耿耿于怀。
要说感情，乌木匠和弟弟的感情比爹娘还深厚，也因为这个，爹娘后来都渐渐忘记这个被拐走的小儿子了，乌木匠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后来有了钱盖房子的时候特意弄了两个大院子，说是哪天弟弟回家了，那院子就给他住。西边院子另起的房契，写的是自家弟弟乌桑的名字。
遗憾的是直到乌木匠去世的那一天，这个心里一直牵挂着的弟弟也没能回家。
听到这里，乌九玄和叶小真心里很不好受，再想到自家两个孩子也差一点就是这个结局，两人再一次在心里无比感激程晏竹，祝福他以后一生顺遂。
——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几个月过去，平安也快满四岁了。
这日，乌九玄一家租了马车和冯师傅一起去山安镇看乌其景顺便把平安也送去看看能不能入得了那老先生的眼。
平安坐在马车上一个劲的哭，宝儿在一旁抱着这个小叔父。
冯师傅见了感慨不已，这九小子就是不会管家，一个好好的小子动不动就哭，惯得像个哥儿了，以后怎么成家立业。
“哭什么！你知道多少人想读书读不成吗？就你大哥，要不是脑子不灵活也去读了，让你去读书你还委屈上了？”
乌九玄听见自家师傅这话无语望天，教训人为什么非得顺便带上自己呢，再说了自己前世读理科的，对如今这些之乎者也的真是应付不了。
“师傅，我这是志不在此，我要是认真读下去，考个秀才也是不在话下的”乌九玄不想在自家夫郎面前丢脸，认真回道。
“秀才？你还真会说，你知道考秀才有多么不容易吗，我们镇上这些年也只出了一个秀才，山安镇那么大的地方这百年也就两个童生一个秀才。
正因为难考，就是在整个县，秀才都是受尊敬的，你能考上？你连个字都写不好还考秀才？”
冤枉！他只是不会写毛笔字而已啊，乌九玄在心里为自己叫屈。
“不对啊，我们镇上要是有个秀才，师傅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去山安镇拜师啊”乌九玄不解道。
冯师傅突然不说话了。
乌九玄见冯师傅眼眶发红知道可能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了，遂不再说话安静的待着。
到了山安镇几人下了马车，带上厚礼去拜见老先生。
乌其景自从上次乌九玄来给他撑腰后就和范诺要好了起来，也自然没人敢欺负他了。
苦的是范诺，和乌其景关系好了以后就天天被乌其景盯着不能多吃，这几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不少，把他爹娘心疼的到处找厨子，只以为是饭菜不合宝贝儿子胃口。
乌九玄装模作样的考问乌其景的学问，范诺不时的在一旁帮答。乌九玄皱了皱眉。
“我怎么感觉你这些日子没什么长进呢”乌九玄蹲下身问自家堂弟。
乌其景也很愧疚，自己阿奶娘亲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自己太不争气了。
“不是小景的错，是师傅对小景太不上心了，有时候小景错了他也不指出来，还经常罚他。那老头子太坏了，我告诉你等我学成了，我要揍他”范诺怒道。
“为什么？那老东西以前不是听你的才对其景不好的吗”乌九玄也跟着改了称呼，他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故意针对自己弟弟，不过他当时以为是这范诺指使的。
“你胡说！小景你别听他的，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范诺拍拍胸脯保证道。
倒是冯大运在一旁若有所思，把乌九玄拉到一旁说：“那小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什么？”
“这老先生以前和咱们镇上的林秀才都挺有名的，有不少学子到他们这里求学。只是”
冯师傅说到这里难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只是林秀才教出了几个学问不错的学生，遂名气压过了这老先生，估计他现在还有心结呢”
“可是，这说不通啊”乌九玄没理解：“咱们镇上也有几个孩子来这里读书，怎么只见他针对小景呢”
冯师傅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反正你只要知道这些就是了，我看还是另找先生算了，这样下去也是耽误了他们”
乌九玄知道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但是冯师傅不说他也没法。“去别的镇就更远了，要不把孩子接回去吧，李家村不是有个老童生吗？”
“那怎么行，童生能教什么东西？”冯师傅不同意。
“平安现在什么也不懂请个童生教教足够了，小景也才6岁多，这两年估计被这老东西弄得最基础的东西也没学好。
让童生先教个一年，一年后再去县城给他们找好的先生教，你看怎么样”
冯大运考虑许久，叹气道：“就是咱么这一声不响的把孩子给带回去了，你阿奶估计得吵翻天了”
乌九玄倒是不怕阿奶，见师傅同意了，就去办了此事。
乌其景见这样喜得扑到了大哥身上，他不想和志文哥两人孤单的呆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在和先生争论一番气得老先生手直发抖后，乌九玄带着来时的一家人及乌其景乌志文两人一起回去了。
范诺委屈得不得了，抱着乌其景不肯撒手。在乌九玄答应以后有时间一定带着小景来找他玩才不舍的松开手，并约好以后一起去县城读书。
回去的路上除了乌其景两人，最开心的莫过于平安了。
宝儿在一旁舔着由阿么拿着的糖葫芦，乌其景和乌志文坐在马车里头有些拘谨。
“二哥，你怎么不吃啊”平安举着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糖渍。
乌其景见状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等回去了再吃”，他怕吃糖葫芦的样子不雅观。
回到村里，一行人直接去了乌九玄阿奶家。
待见着乌其景且乌九玄把事情说给阿奶听之后，老人家气得险些晕了过去。
“你！”阿奶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乌其景，痛斥道：“阿奶花了这么多银子用心栽培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阿奶，小景还这么小，先在家附近学学有什么不好的？何必去那么远的地方，等大些了，学问还不错，我和小真再陪着去县城读书也行啊”
“等大些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死之前还能看到你金榜题名当状元做个大官吗”老人家拍着桌子道。
小叔母在一旁连忙给她顺气，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乌九玄无语了，原来这人是打着让小景当大官的想法才让他读书的，这不扯淡吗。
自家这堂弟乌九玄是见识过了没有什么灵气，想中个举人估计都是难于上青天，还成状元做大官？
就算以后当了官，自家就是一普通农户，去了官场很大可能就是炮灰的命。
自己这阿奶是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嫂子，事情就这么定了，再多说也没用。你自己瞧瞧你说的话不觉得荒唐吗？小景阿爹已经去了，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小子，琪乐早晚是要嫁出去的。
你难道想让小景和他爹一样这辈子就为了你那不可能的想法草草度过一生？”
小叔母听到这里想到自己早早去了的夫君不禁泪流满面，心中对这婆母也起了恨意。这人心中只有那早逝的二儿子，哪管其他人死活。
不管自家阿奶如何不愿如何骂人，乌九玄无视的把乌其景拉起来去了他的房间收拾去了。
——
已到了秋季，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了。乌九玄又租下了隔壁，请了女子哥儿们之后专门请大夫来教授怎么按摩。
左边铺子美容护肤，旁边铺子做美容按摩，只接待女子哥儿。新铺子里面每个隔间都放了养气凝神的熏香。
如果以后去县城给两个小子陪读，到时候自己就去县城再加个蒸桑拿的项目，乌九玄如是想着。
自己哥儿日子越过越红火了，叶何氏如今还是烦恼，都几个月了，真哥儿肚子也没个动静。
没见其他人都盯着乌九玄这块肥肉吗，自家哥儿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刚嫁过去那阵子，何英对自家哥儿天天灌输着相夫教子、伺候好郎君的观念，谁知这哥儿坚持了没几日又本性爆发。
上次去乌家见乌九玄洗菜做饭把何英吓得一颗心蹦蹦跳，见乌九玄自己都不在意，何英也不好当场发作。
当时新婚燕尔的，何英不想让自家哥儿不开心。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他有什么长进。
这日，何英见自家哥儿带着宝儿从屋前走过遂喊住了他。
“你端着个碗干什么去？”
叶小真一撒手，宝儿就往前跑高兴的抱住何英的腿。
“娘，我煮了一碗蛋花粥，准备给松儿送过去呢，都好久没见他了”
何英一听板着个脸：“人家有阿爷阿奶要你做这个好人？九小子这些日子忙着呢，你也不知道帮着点”
“那些东西我又不懂，去了也是添乱，夫君说了我照顾宝儿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受累了”
“呸”何英揪住叶小真的耳朵：“就带个孩子你还叫苦叫累了，更何况宝儿这么大了你能辛苦什么？以前在家就懒，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着不解气的骂道：“你看看哪家媳妇夫郎像你一样这么舒服的？带了个孩子就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你还没生儿子呢就这么享受，也不怕他把你踢出来。”
叶小真身子一扭逃过自家阿娘的魔爪，边小跑着边说：“阿娘，夫君说了叫我不要听你这些话，你先带着宝儿啊，我待会儿就回来”
“你！你有本事以后被赶出来了不要求我”何英气得差点摔了身旁的桌子。
去了王正浩家，发现和上次来相比这屋子更破了。
“伯伯，我给松儿煮了碗蛋花粥，他在哪儿呢”
林秀听到声音抱着孩子出来了，见到是这哥儿心里恨得直痒痒。要是这哥儿当初嫁给自己儿子就什么事都没了，自己儿子要是没受刺激说不定早治好病了，现在自己也能抱孙子了，而不是现在这个下贱的青楼里生出来的孩子。
王正浩一家自从王义死了以后就过得很不好，儿子得了那病，村子里的人都看不上他家，干农活的时候也没人搭把手了。
如今家里是越来越穷，要不是乌九玄一家时不时的来给孩子送点好的，这孩子肯定不像现在这样脸色红润。
“也不知孩子这么小能不能吃”王正浩不太懂这些。
“我和夫君问过大夫了，都一岁多了每日第三顿可以吃些粮食了，只是要注意一定要把粮食给煮烂了”
叶小真接过孩子抱着他坐下，一手端着碗环抱着一手给他喂蛋花粥吃。
王正浩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过去和个小哥儿一起给孩子喂食，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林秀在一旁干看着也不帮把手，暗恨这哥儿是故意恶心自己的。
每次送来吃的一定要亲手喂完了才会走，怎么？是怕我们两个长辈会和孩子抢食吗？
叶小真和乌九玄真没想到这些，在他们看来，这两人就这一个孙子了，往后也只有这一个依靠了，不可能会对这孩子不好。
每次亲自喂他吃喝只因为那么小就带过他有感情了，毕竟平时也不能天天跑别人家里来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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